司命看到無奈的搖搖頭,催促道:“好了,以為自己還小嗎?成天像個孩子一樣嘻嘻哈哈的,成何體統,還不快進屋給你娘請安。”司幽聽到,立刻松開手,對司命和司秋行了一禮后,緊張的向主臥跑去。
看著司幽奔跑的背影,司命卻是輕聲說道:“你們這般慣他,待他日后獨自經歷這世界,該如何面對。”
“老爺想多了,少爺雖看起來頑皮,其實聰明且勇敢著呢,司秋相信少爺以后一定會很了不起的。再說,我們不都會陪著他嗎,怎么會讓少爺一個人去面對這些呢。”
“希望如此吧。”司命看著主臥的方向,頗為感觸的說道,“我不求他能有多大成就,能平平安安,健康快樂足矣。”
時隔半月才又見到的兒子,好似又長高了一些。看著滔滔不絕的說笑著的司幽,醫依眼中滿是思念。
可還未過片刻,司命便進屋,并且對司幽道:“爹與你娘有事要商議,你先出去玩會。切記,只得在院中或客房玩耍,不得擅自去到其他房間玩耍,更不要出府,明白了嗎?”
司幽明顯對爹的“驅逐”略感不悅,但也不敢抱怨什么,只得低聲一句“明白了”便大步離開。醫依看著生氣的兒子,只覺又心疼又好笑。
司命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并未多加問候,而是直入主題,“夫人可還記得我之前說的,托竹兄讓司幽入霄泊淵一事?”
醫依聽完只是略顯無奈的點了點頭,并未多言。
司命見狀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同意,但你也知道我會堅持。說到底,我們也都是為我們的兒子好,你不忍他離家歷練受苦受難,我也不忍他無力自保陷入險境,我能夠理解。”
“可我不能夠理解。”醫依只是將頭偏向一旁,沒好氣的說道,“我們兩家都是世代從醫,并無是非在身,何來無端險境?再者,司家也算一門望府,何以自保不得?”
“為何要將我們唯一的兒子送入那我們都不是很了解的,所謂的順法正派?你若要說不是因為竹兄之子入了那霄泊淵,你想爭些顏面,我便更無從理解。”
“我從不是在意此般功利之人,難道你不了解嗎?”司命也頗有些動怒,他不想讓醫依知道星華鎮目前的境遇而憂心,但也不想就此在夫人心中落得個愛慕虛榮的頭銜,只覺著實委屈。
“如今世道已不同尋常,狄首城、星華鎮與歌虹鎮的百年太平,早已在十年前錦齡城易主之后而改變。歌虹鎮之事你不是不知,那些受害者中又有幾個是真正與那錦齡城結怨的人?”
“歌涂兄一家又何嘗不是一門望府,結果呢?莫名的一場大水傾覆所有,無一幸存,這又是他們可曾想到過的險境嗎?”司命所言讓醫依無力反駁,初聞歌虹鎮之事時,確實讓她震驚和傷痛不已。
但與司命的想法不同的是,正是世道如此,她才更想把孩子留在身邊,總覺得這般才能安心,至少自己能舍命相護,怎么也比讓孩子獨自去面對更有把握。
“有存,有存……”正當司命和醫依沉默之時,床邊衣柜里傳出的聲音頓時將兩人嚇了一跳。
司命立刻起身,護住床邊的醫依,靜默片刻,才緩緩向衣柜移去,迅速將衣柜門拉開。
只見一孩童在門被拉開的一瞬間跌撞出來,倒是司命本能的將他接住,扶穩之后,司命露出了有些氣惱的神情:“星夜?”
床上的醫依聞聲趕忙從床上下來,走到司命身邊,將孩童護入自己的懷中,并帶著歉意對司命說道:“無意之驚擾,我代星夜向老爺賠罪,這孩子可能是一個人害怕,所以才不知何時溜到了我房中的衣柜里,請老爺莫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