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曠兄,你……”“覓樞兄,方才我在山下遇見仲雅,山上情況她也大致與我說了一些。”庸曠匆匆而至,并且未有過多停留,徑直從覓樞身邊穿過,“我在山下并未看見你那個小弟子,卻是見到一個許久未見的,稱不上朋友的朋友。”
覓樞轉身,跟了上去,“怕是我那個小弟子,是遇上你那個稱不上朋友的朋友了吧?”庸曠伸出手拍了拍覓樞的肩膀道,“若是如此,倒也未必是壞事。”覓樞轉過頭看向庸曠,一臉疑惑,庸曠解釋道,“若是遇上他,至少你的小弟子是安全的。若是遇上錦齡城的其他人,那倒未必。”
“還有其他人?”覓樞有些驚訝,“這弒缺已經是禁生府列位,你的這位朋友想來座次也不會低,還有其他人,若是再來個列位,這錦齡城可就真的棘手了。”“卞瀕是列位,隴掣雖是平位,但這么長時間一直跟在卞瀕身旁,想來現在也一定精進了不少。”庸曠默默嘆息道,“此二人并不經常回門派,此前看到他們悄然從淺林而入的時候,我差一點沒認出來。”
“你當時怎么不出面阻止他們?”覓樞有一絲懊惱,若是庸曠及時阻止,也就不會有后來那么多擔憂,包括現在不見蹤跡的涸悲和胥幻。“先不說我并不知道他們兩人現在是錦齡城城衛,就算知道,對方三個人,而且只是入山,我自然要等到與你們會合才可能出面。”庸曠也有一絲責問,“倒是你,既然已經找到胥幻,怎么能讓一個小弟子帶他在這危機四伏的醫丘山穿行,自己還與不是錦齡城的其他前輩相抗起來,你這沖動的性子,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改改?”
“這錦齡城的惡行,跟那禁生府也脫不了干系,那些逆法門派也都不過是一丘之貉。”覓樞神情不悅,“況且是那封粒先起的術,何以都來問責與我,倒是好笑的很。”“你這是偏見,你說說你好歹也是列位的前輩,你的大局觀在哪?也難怪你們那些小弟子喜歡跟著燁岱,人家著實比你沉穩。”覓樞還想反駁,庸曠卻是先搶話道,“你也別不服氣,如今除開首席,每個門派的列位前輩也不過一兩個,在如今這世道,你可知哪怕你一個小小的舉動,都可能關乎著多少人的生命或者人生嗎?”
庸曠的話讓覓樞一下子沉靜下來,最近發生的一切變故確實都太過突然。以往,城域之爭也并非沒有,但那不過是少數人野心與權勢的博弈,更加不會牽扯到術法門派的正面干預。而如今錦齡城城主胥陵以術法為器,做出的慘無人道的屠滅行徑,還有無懼門派公然為敵的囂張氣焰,儼然一副毀天滅地之勢,這頓時掀起的風云,著實讓太多的人都來不及反應。
錦齡城內的祥和,一如往常,城外的靜如死灰,恐怕也只有親眼所見的人才可能真正為之所動。從最初的聽說,再到來到這個已經由狄首城“清理”過的醫丘山,覓樞也只有在此刻才真正明白,仲雅的無奈,封粒的氣惱,究竟是為何。也許覓樞也只是同大部分普通人一樣,對于他人的經歷與遭遇,哪有什么感同身受,也不過是冷暖自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