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零苑一聚,雖然各派看似融洽共談,但堃答心里清楚,同仇敵愾的信任是遠遠達不到的,堃答只希望各門派不要再避重就輕自欺欺人的去針對他們尚且敢與針對的禁生府,這一切殘暴屠戮的始作俑者,從來都是錦齡城,是胥齡。
門外傳來腳步聲,旌祖輕輕推門而入,身后是苡臨、篤戟、星桀和星昀。這是一個以石壁筑起的石室,入室方正寬敞,副座上的封粒星昀是識得的,倒是正座上的人感覺比星昀想象中要年輕。畢竟是一派之主,星昀想象的是鶴發童顏的絕世高人,可此人看起來不過三四十歲的樣子,且那比起封粒都還要更顯親和的面容著實少了些威儀。
“掌門,封粒師叔。”苡臨拱手道,“已經將星桀與星昀安置在入舍。”堃答微微點了點頭,便起身望向星桀道,“星桀,我總算是見到你了。”堃答言語溫和,“箍念師弟行事魯莽,可能讓你對隱喚巢有了不好的印象,我代他向你道個歉,望你念在他是長輩,能多擔待他的不周之處。”
堃答的一番言論讓星昀顯得有些詫異,畢竟說這話的可是被別人說成是逆法邪派的隱喚巢的掌門前輩。星桀顯然也未料到堃答會說這些,不禁一愣,有些無措的撇了眼苡臨,卻發現苡臨也是一臉訝異。倒是封粒起身對堃答道,“師兄,他們畢竟還是孩子,你這般鄭重怕是會嚇到他們。”堃答聞言才會意過來,“倒也是,我竟忘了,想來是我太過著急了,畢竟星軌師弟與箍念師弟之間的誤會與嫌隙,還得這孩子來解。”
“誤會?”星桀想起當日星軌醫師救他時的場景,并不容易,“當時那些人看起來對星軌醫師可并沒有半分情義。”“箍念師弟行事魯莽,所托非人。”堃答有些感慨,“當初星軌師弟不同意帶你回隱喚巢,箍念師弟不想與他起爭執便承諾會放棄去找你,誰知箍念師弟卻將此事暗中委派給一些江湖術士,以為可以偷偷將你帶來。”堃答無奈一笑,“不過星軌師弟也留了心,悄然候在伏海沼澤中,發現了他們,所以將你劫走了。”
“你們為什么要帶我來伏海沼澤?”“救人。”封粒看向星桀,“一個對箍念師弟很重要的人。”“以命續命?”不知為何,星昀竟不禁的將腦海中閃過的這四個字說了出來。旌祖一臉苦笑,“看來這事兒是解釋不清了。”“根本沒有什么以命續命之法。”苡臨對星昀道,“以前有個洞堡的弟子,他的仇人求那個弟子救他的孩子,那個弟子讓他一命換一命,誰知他真的自刎了,那個弟子也救了他的孩子,結果這事傳出去竟變成了那個人用自己的命續了孩子的命,就傳聞說洞堡有以命續命之法。”星昀不禁唏噓,還真是丁公鑿井,失真難辯呀。這樣一個誤傳,卻釀成屠城焚山之禍端,簡直人心可怖。
“可救人又是什么意思?”星桀問道,“我又不是醫師,我怎么會救人呢?”“你的命理,可非常人。”封粒的表情微妙難解,眼神更是復雜難辨,仿佛帶著一絲驕傲,卻又透著些無力掌控的的失落,“不開則已,禍福皆罷,可對你而言,就一定是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