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啦,我已經不喜歡她了,說到底,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喜歡什么,我沒有喜歡過什么人,也沒有愛過什么人,沒有什么人讓我放不下,我甚至都可以把自己放下。這樣,雖說少了被情愛所傷的機會,但人生也變得寡淡無味,了無樂趣。就拿趙玉顏來說吧,這樣一個女子,外貌出眾,出身高貴,我在一瞬間也的確愛上了她,但她一旦拒絕,我心并不悲傷,相反,卻生出些快慰來,仿佛失戀才是戀愛的最美境界。”
“你的境界的確是常人難以理解。”
“可是,今天我想與你談的并不是這些,我想說的是,我知道了我的身世,我來源不明的罪惡出身,也讓我們這個家庭支離破碎,我才知道,我便是這世上的萬惡之源。”
“怎么回事?”
“這是我爸爸說的,他說當年他不能生育,但他想要個孩子或是為了掩飾他不能生育,他又不想離婚,于是,他把我媽媽送到了情人走廊,只是萍水相逢的一剎那,我便注定帶著罪惡來到這人世間。現在,他們各自回歸到不相識的原點,各自尋各自的幸福,獨遺我在這空蕩蕩的人世間。我現在整夜整夜地失眠,安眠藥也不管用。我只有你這么一個朋友,玉良,你說我該怎么辦啊?”
“喝一杯,一醉解千愁。”
后來,張玉良聽說顧險峰病了,住在精神病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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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趙玉顏一起去看望過顧險峰。當時,顧險峰的精神狀態的確很好,一點也不像個病人,他面色紅潤,談笑風生,給他們削蘋果,開著玩笑,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再后來,聽說他爸爸從新疆回來把他接到新疆散心去了,他還用手機給他們發了他新交女朋友的照片,那是一個有著異域風情有秀美姑娘,甜甜地笑著,臉上開滿了幸福的花朵。
再后來,張玉良聽說顧險峰在攀登天山的途中失蹤了,生死不明,杳無音訊。
三人的聚會變成了兩人,少了一個人,氣氛稍顯尷尬。張玉良和趙玉顏還是很聊得來,相言甚歡,每次分手時,兩人都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張玉良每次都會講幾個笑話,有時,他也會臨時瞎編,每次都把趙玉顏逗得前仰后合,這世界上就有這樣一種人——無論你說的笑話多么不好笑但她都會哈哈大笑。一些人眼中的泥沙卻是另一些人心中的珠寶,在這個世界上遇見一個能聊得來的人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盡管張玉良一直認為孤獨是每個人的宿命,但不是每個人都在追逐這樣的宿命,所以,他珍視與趙玉顏之間這段界于友情與愛情的情意,不去如顧險峰那般地說破,這情意便可以維持得長久一些。
既不把友情向愛情方向推,也不把愛情退縮到友情的位置,張玉良隨遇而安,順其自然。但在趙玉顏看來,這種順其自然也便是徐徐后退之意,他既不敢前進一步,也決不后退半步,這是什么意思呢?她知道,這是他的自尊心或是自卑心在作祟。他知道自己離了婚,還帶著女兒,又沒有錢,這樣的感情注定是花開爛漫、終究無果的,他在感情上既不貪婪也不奢望,能看著自己喜歡的姑娘幸福快樂就好了何必不知饜足地伴其左右,憐憫不是愛情,占有也不是。
陳向東也如顧險峰一般加入到了張玉良與趙玉顏的聚會,因為陳向東失戀了。陳向東的失戀早有征兆,因為張芳華就是不愿意與他結婚,除非他買套讓她心滿意足的大房子,但他根本買不起,這樣靠他一個人培育的愛情注定是花開無果的。有次,張玉良對他說,要是你一時也買不起大房子,就不要耗著人家,他卻說再努努力,也許還會有轉機。但轉機終究沒有出現,張芳華的等待也到了極限,于是,他們便分了手。分手后,不到兩個月,張芳華便嫁給了一個炒房子與放高利貸的老板,也終于住上了期許已久的大房子,生活起居由保姆照顧,可謂榮華富貴都有了,現在聽說都有了3個月的身孕,每天都捧腹從夢里笑著醒來。
陳向東也變得愛喝酒了,每次聚會,都會點上一瓶二鍋頭,業務好的時候,也會點上一瓶昭關大曲。在陳向東的帶動下,趙玉顏也開始喝酒了,三個人你一杯,我一杯,不亦樂乎。
趙玉顏的生日是在秋天。這天,趙淮南與王吟瑜早早布置,于傍晚時分,在趙玉顏的別墅就擺了一桌子的菜。張玉良與陳向東也應邀參加,看到趙玉顏的父母都在,自然是有些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