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律師,你是不是以為我們趙家人好欺騙?你難道不是聽說她得了不治之癥把她拋棄的嗎?現在看她病治好了,又想粘過來重溫舊情,是不是?張律師,我真是看錯了你,要不是你對我們趙家有恩,我這就……”
“趙總,你誤會我了,事情不是這樣的……”
圣誕節前夕,厚重的云彩聚積在空中,幾乎靜止不動,陽光也穿不過這厚厚的云層,只是把它照得亮堂些罷了。天氣有些冷,下午時,張玉良感到身子在發冷,他知道他感冒了,于是便回家睡覺。他租的房子里沒有暖氣,而空調也沒有供暖功能,他只好抱來兩床被子。
冷得在被窩里直打哆嗦,張玉良正在昏沉間,接到了陳向東的電話,“我要結婚了,就在圣誕節這天,我想請你做我的證婚人,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我猜猜。”張玉良咳嗽起來,“到底是誰家的姑娘這么有福氣?”
“你曉得的。”
“我是曉得呀,這么說,新娘把花童都給你準備好了。”
“你感冒了?吃點藥吧,圣誕節馬上就要到了,你這個證婚人可不能給我出什么差池啊。”
“是感冒了,不過以我與感冒斗爭35年的經驗來說,24小時之內便會好,耽誤不了你的婚禮。”
“順便問一下,趙玉顏回來了,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關心。”
“好久沒有與你喝酒談心了,也不知道你們的情況,我們一起為玉顏接風洗塵吧。”
“不了……你去吧。”張玉良掛斷了電話。
陳向東的婚禮是在香格里拉大飯店的8樓宴會廳舉行的,據說是女方付的錢,女方要把自己人生中的第二次婚禮也辦得風風光光,絕對不能輸給第一次,為此,她一掃第一次婚姻留下的陰霾,把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女方的嫁妝除了這些花銷不菲的婚禮,還有她那剛學會走路便擔任花童重任的兒子。
作為證婚人,張玉良手捧著證婚詞,有些緊張。心想:代理過那么多的案子,開過那么多的庭,即使是李明柔的案子,他也沒有像今天這樣緊張過,今天是怎么了?他看著坐在席上那些交頭接耳、熱烈攀談的男方或女方的親屬,他的心霎時放了下來,也不緊張了,因為他想即使是他把證婚詞念得一塌糊涂、甚至念錯了字,也不會有任何一個客人會關心,因為客人們對菜肴本身的關心已經超過了對這些花哨而又毫無用場文字的關心。
“各位來賓,各位親友,我是新郎的朋友也是今天婚禮的證婚人,我叫張玉良。下面由我來為大家誦讀證婚詞,當然,我只是讀一讀,這篇證婚詞是新郎本人寫的,說它是新郎的愛情宣言也不為過,說它是一首回響在開滿鮮花的林間小道間的情詩卻更合適。”
白雪飄飄的圣誕節,將見證兩位新人將從快樂的碼頭起航駛向一個叫做幸福的終點。這兩位新人,我都是認識的,新郎陳向東是我的高中同學,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兼執行主任。陳向東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他雖然沒有讀過大學,但這并不影響他追求更高修為的人生境界,他通過自學,也拿到京華大學法學院本科文憑,今天,他終于贏得了美人的芳心。新娘的花容月貌、蘭心蕙質相信在座的諸位也看得見,我就不再贅言了,新娘張芳華是我京華大學的校友,可謂冰雪聰明、芳華絕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