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王孟徳不會株連柳府,陳春蓮才算大大松了一口氣。
柳府上下披麻戴孝,白綾飄動。
靈堂之上,陳春蓮換了一件孝服,那原本強忍著的悲痛,主動忽略的夫君之死,再也無法阻擋。
悲傷,將她整個人都淹沒了。
她在靈堂之上,梨花帶雨般的嚎哭起來。
而柳府也隨之主母的哭泣,哭喪聲不斷。
......
......
相比于哭成一片的柳府,許家倒是顯得過節一樣,喜氣洋洋。
只能說,人與人的悲觀并不相同。
許家的二小姐從小青山回來了,還帶回一個消息。
許家如今的家主許秀忠將會接替柳朝威來做丹徒縣的縣令,成為這一縣之主。
“柳家那邊我已經去過了,也吩咐好了人手,不允許任何人生事。”
許府大宅,許秀忠剛從柳府回來。
柳朝威一死,丹徒縣那是人心浮動。
只是許秀忠沒想到,他一到柳府,柳家人出奇的好說話。
柳家當家的人,柳家主母陳春蓮更是旗幟鮮明的表明態度,支持他代理縣令。
許宅正堂。
左右皆退下。
只有許秀忠和許秀鳳兄妹兩人長談。
“丹徒縣縣令之位,不好做。”
許秀忠在妹妹面前不再遮掩,顧慮重重:“余家可是修行家族,實力強大,柳朝威又死的不明不白,這個位置沒表面上那么好。”
“小妹我送你上山就是為了許家留一條退路,沒想到你做的太好了。”
許秀忠苦笑連連。
他不是沒考慮,通過許秀鳳接近王孟徳,取代柳朝威。
許秀鳳獨自被帶入正殿,是當時山上一批人中最受信任的人。
就算如此,深思后,許秀忠也沒想過去取代柳朝威。
甚至許秀忠很克制去接觸王孟徳,只留自己妹妹這條單線。
不是許秀忠對柳朝威忠心,實際上,到了許秀忠這個位置,他要考慮的不僅是自己,還有許家幾十口人。
再加上和許家交好的,依附的家族勢力,那更是龐大的人數。
是許秀忠早已看出柳朝威本就是在玩火。
玩火者必自焚。
柳朝威面臨著重重危機,自身難保。
丹徒縣縣令的位置,蘊藏著難言的危機,稍有不慎,便難善了。
柳朝威死了,也算證實了他這個推斷。
許秀鳳見大哥苦悶的走來走去,勸道:“當下仙師和余家的沖突已經擺在了明面,我許家作為丹徒縣當地豪族,豈有兩邊都不沾的可能。此時,正要當機立斷,不可蛇鼠兩端。”
“你啊你!”
許秀忠指著自己的妹妹,連連搖頭。
在外面,許秀鳳還是稱呼王孟徳仙師,而不是大哥哥,她也沒告訴家人自己被王孟徳收入了房中。
可許秀忠何等眼力,自己妹妹初為人婦,有別于以往的嬌媚之態,瞞不過他的眼睛。
“唉!”
許秀忠一聲嘆息,他實在不想面對這種沒有騰挪空間的局面。
許家真的要完全投靠山上那位嗎?
此時一位鬢發花白的小老頭踱步走入了正廳。
“爹!”許秀鳳撲過去道。
許老爺子拍了拍許秀鳳的腦袋,慈愛的笑了笑,她老來得女,對這個女兒著實寵愛。
許老爺子似乎早就知道兄妹倆在談什么,毫不客氣指著大兒子道:““你妹妹比你強,比你有決心。”
許秀忠被說的有些尷尬。
小妹那哪是決斷,分明是任性,就因為有一顆劍客的心,從小仰慕仙道便一直堅持,到了二十六歲還未婚配。
窺到一個機會能上小青山,在仙師座下聽用,更是以死相抗,自己不得不舍了面皮才從柳朝威那里得了一個名額......
若不是您溺愛,家里的哪個小輩有這個待遇?
只是這話許秀忠不敢當著老父的面說。
否則的話,別看他是一家之主了,老父照樣收拾的他滿地找牙。
“你還別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