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郝仁在莉莉頭上敲了敲,“這邊說正事呢。”
這要是以前,郝仁肯定不能讓租房子的這么在客廳鬧騰,但現在他知道自己養的是一只哈士奇,自然就以對待哈士奇的寬和標準來對待莉莉了,每逢后者鬧騰他也只是批評兩句了事,莉莉一點都沒意識到這番寬容對待是為什么,還一直夸郝仁是個心胸寬廣的真好人,整天一個人傻乎乎地漲好感度。
“嘩啦”一聲,豆豆從自己的鍋里蹦了出來,拽著郝仁的胳膊比比劃劃做出要睡覺的姿勢,郝仁正好也有點犯困,抬頭一看現在都已經十點多鐘,他打了個哈欠:“那我先回去睡覺,今天晚上獵魔人興許不會有動靜了。”
“嗯,”薇薇安微笑著看過來,“你養足精神就好,晚上我來警戒。”
郝仁點點頭,抱著小魚寶寶向屋里走去,不過剛走了一半豆豆就大叫起來,一邊叫喚一邊使勁伸手指著茶幾方向,郝仁剛一發愣,就看到南宮五月捧著口鍋追上來:“把孩子她媽帶上。”
郝仁:“……咱別提孩子她媽成么?!”
南宮五月臉上帶著促狹的笑,絲毫不顧郝仁臉上已經快黑出水的表情:“給鍋里接半鍋水,晚上讓豆豆睡在鍋里就行,這樣她就不纏著你了。你不會還想跟昨天晚上一樣穿著衣服躺一宿吧?”
郝仁聽到這個才總算眉頭舒展開,這算是個僅有的好消息——幸虧小人魚只要能睡在鍋里就心滿意足,要是小家伙非要讓郝仁左手抱著她右手抱著鍋,那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郝仁端著自己閨女回屋睡覺(你看這個動詞,端!),他想了半天還是決定把小家伙放在距離床鋪較遠的寫字臺上而非床頭柜上:他可不希望睡到半夜的時候豆豆突然翻個身然后濺他一臉水。把鍋子放下之后郝仁還是感覺這事頗為滑稽,自己單身了二十五年,這突然之間竟然就多出個閨女來——還是人魚閨女!你說命運這玩意兒多奇妙。
“今天晚上老老實實睡覺啊,不準跟昨天一樣纏人了,”郝仁趴在寫字臺前,跟同樣趴在鍋沿上的豆豆大眼瞪小眼,也不管小家伙能不能聽懂人話就這么交待起來,“不準隨便亂跑,有情況就叫人。另外千萬別往地上亂蹦,防止有人踩著你。”
“唔——哈,”小家伙伸出手摸著郝仁的鼻子,發出長長的一聲,然后靈活地盤旋一圈游到鍋底蜷起身子睡覺去了,倒好像真聽懂了郝仁剛才交待她的事情似的。
郝仁看著靜靜趴在鍋底的小家伙,猶豫了半天要不要把鍋蓋蓋上——他生怕小東西三更半夜蹦出來遛彎被人給踩到。但想了半天,他聯想起自己要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黑咕隆咚的鐵鍋里是個什么感覺,也就沒扣鍋蓋。
他把數據終端放在鍋邊上了:反正這玩意兒不睡覺,讓它看孩子吧。
屋外,夜色漸深。
月亮慢慢升上中天,又慢慢向一側沉去,街道上早已空無一人,深秋時節的夜路上冷冷清清,蕭瑟死寂,只有偶爾響起的犬吠遠方傳來,那是未眠的流浪狗們正在遠遠地傳遞著情報。
急促的三聲狗叫突然打破了夜色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