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郝仁覺得讓那四位大師就這么繼續在外面挑戰人與自然相當不靠譜,苦行僧的生活方式跟普通人的差距實在巨大,扔在夢位面你還能用信仰虔誠來解釋,但扔在自己老家這塊你怎么講?估計當代城市人很難理解一群人明明有房住卻非要在曠野里鑿穴而居是個什么原理,更不能理解他們頂著零下十幾度的西北風念倆鐘頭經、在人家后院挖坑生篝火、在城市旁邊漫山遍野抓野兔子的生活方式……
但經過了這么長時間的事件磨礪,郝仁怎么也算是趟過風風雨雨的,在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和事方面已經不像當初還是個小市民的時候那樣拘謹死板,他很看得開:反正南郊這塊人煙稀少,幾位大師又只是生活方式奇怪點,不怕引起麻煩,他們樂意這樣那就隨他們便吧。而且話說回來,這年頭搞行為藝術的還少么……那幫藝術家干的事兒比人與自然可狠多了。
于是家里的四個新房客就以如此奇妙的方式暫住下來:他們每天晚上回來睡覺,白天天一亮就跑到屋子后面的曠野上思考人生,基本生活所需就是每天幾個饅頭和適量自來水——說實話,要不是這邊地下沒水源,大胡子是有心憑四人之力在郝仁屋后面挖一口土井的。四位苦行僧每天的生活非常規律而簡單,除了冥想和祈禱之外,就是在曠野上四處行走,吃飯的時候會順手打個野兔子或者掏些鳥蛋回來(也不知道他們從哪找到的),除此之外不關心任何事情,生活充滿自然真趣。大概他們認為這種生活方式是崇敬自然的最好體現,郝仁這兩天一直在猶豫該不該告訴幾位大師地球上野生動物日益減少的情況——這里畢竟還是城市邊上,不比山區,現在還是寒冬,野地里的動物不一定夠他們禍禍到來年開春的……
先拋開四大金剛不談,郝仁這兩天一直在整理報告。因為在夢位面實在發生了太多事,短短幾天時間他揭露的真相已經超出過去幾個月的工作成果,因此他需要好好合計一番該怎么把這些事情說清楚。而且由于離開夢位面匆忙,有些事還沒來得及調查,他也需要和別人商討、推理一番才知道該怎么和渡鴉12345匯報。
現在這些報告終于整理完畢,郝仁就通過數據終端先把文檔發了過去,準備中午的時候再親自去渡鴉12345那一趟。而他剛把報告發出去就趕上南宮五月逛街回來,心中突然想起些事情,便叫住了海妖姑娘。
“話說你這陣子也一直沒出去唱歌啊?”郝仁先是隨口提起南宮五月的老本行,后者頓時縮縮脖子:“這不廢話么,大冬天誰出去唱歌……頂著零下好幾度的西北風,我舍得唱也得有人敢豁出命站在路口聽啊。”
郝仁尷尬地笑笑,這才提起正事:“其實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什么?”南宮五月看到郝仁臉上表情認真,不自覺地坐到沙發上也跟著嚴肅起來。
“你有辦法找到地球上的其他海妖么?或者找到海妖留在地上的遺跡,或者別的隨便什么東西……總之跟你們種族有關的,能說明你們文化傳統和起源的。”
南宮五月莫名其妙地看著郝仁:“怎么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你真開始研究考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