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數據終端的高功率掃描下,郝仁再次開始測試兩個小裝置的工作方式。
摩擦那個三角形裝置的棱線是有效的,那些棱線就是它的控制“鍵”,而另外一個圓形裝置表面的同心圓紋路也有類似的作用,只不過它們需要的是將手指固定在某一道圓環上,而且根據數據終端的監控,這兩個操作動作必須同時進行:精妙的搭配,如同演奏一件復雜的組合樂器一樣要求配合與韻律。郝仁還真沒見過操縱方式如此奇怪的東西,他猜想這玩意兒的創造者一定是個哲人般的種族——意思也就是說他們很蛋疼。
“巧妙的控制方式,層層加密,不能用常規的信息直讀方式來破解,”數據終端嘖嘖稱奇,語氣中不乏贊美,“并不先進,但很聰明。”
正在郝仁興致勃勃研究這倆玩意兒到底能不能激活裂隙的時候,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卻突然從眾人身后傳來:“你們這樣測試會把它弄壞的。”
事實上剛才郝仁就察覺到有人接近了,他扭頭看了一眼:“安娜?你來這兒干什么?”
不期而至的正是伊戈爾的女兒安娜。這個剛從瘋病中擺脫出來的姑娘不知為何竟然大著膽子跑到了這里,她身上套著厚重的毛皮外套,黑暗雪原的寒冷讓她臉色顯得更加蒼白。
即便暴風雪已經止息,一個普通人要從地下世界入口走到這座裂隙旁也是很不簡單的。
“你怎么走到這兒的?”薇薇安更是驚訝,“你認識路?”
“我……想起一些事情,”安娜縮了縮脖子,有些畏懼地看著眼前那座裂隙,“惡靈在我腦海里留下的記憶……我知道你們在這兒。”
郝仁他們幾個頓時面面相覷:之前就知道怒靈在安娜腦海中灌注了大量信息,但他們沒想到這些信息里竟然還包括了有關這道裂隙的事情!
“你都想起來了?”南宮三八頓時一臉激動。
安娜微微點頭,隨后對郝仁伸出手:“讓我看看那兩把鑰匙……我應該知道該怎么激活它們。”
郝仁把兩塊“石頭”遞過去,安娜便開始觸摸它們表面那神秘的紋路,后者竟然真的開始發出一種仿佛響應般的輕微嗡鳴聲。郝仁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心里的困惑:“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怒靈要給普通人嘀嘀咕咕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它這是有教育癖么?”
“這并不是怒靈有意識在教導什么,而是一種被動且隨機的‘精神廣播’,”薇薇安雙手抱胸講解著自己已知或者推測出來的東西,“咱們現在知道,怒靈是個能量場,也是一個意識場,在怒靈的影響范圍內你就相當于走入了一個純意識生物的大腦中——你會不自主地聽到這個生物的思考,甚至弱一點的人類還會直接被這個虛幻大腦篡改記憶。安德烈家族的成員頻繁接觸那枚‘鑰匙’,被怒靈下意識地視作敵人,再加上世世代代生活在城堡里,他們受怒靈的影響最深,這就是他們瘋病的來源。怒靈沒有邏輯,它們不會有意識地告訴你什么事情,安德烈家族的人只是因為正好‘浸泡’在這個怪物的夢境里才不小心聽到了怒靈的思維。那些怪異知識和莫名其妙的記憶都來源于此。”
“也就是直接從怒靈的‘大腦’中拷貝出來的資料,”南宮三八在旁邊補充著,“所以這種拷貝是隨機的,每一個安德烈家族成員聽到的思維都不一樣,瘋病也有輕有重。而且由于從怒靈記憶中看到的景象通常沒有前因后果,所以受害者有時候會錯誤理解自己看到的東西……”
南宮三八說著,沖安娜努了努嘴,小聲說道:“大概就是看到了安德烈先祖從鑰匙中取出大量黃金的畫面,再聯想到自己家的魔女傳說,她才單方面認為自己家族的財富都是偷來的,并把這認定為詛咒的源頭。這加重了她當初的病癥。”
就在郝仁他們幾個討論著怒靈對普通人的精神影響的時候,安娜那邊的操作終于產生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