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貓別了半天勁,最后誰都沒有取得勝利。而其他人也輪番上陣試圖和“滾”交涉,結果后者現在正忙著吃東西根本不理會別人。她維持著一只貓應有的優雅和高傲態度——也就是誰都不搭理。
唯一的進展就是很多人都知道了郝仁在這只貓心目中的地位,那就是……啊就一鏟屎的。
郝仁哭喪著臉在沙發上蹲著(這個姿勢可能是受到了旁邊莉莉的感染),看著不遠處的貓姑娘懶洋洋地在軟墊子上拱來拱去,用手蜷成貓爪洗臉,扒拉自己的尾巴以及不斷撓耳朵,心里頭百感交集。他嘆了口氣:“我看別的故事里貓娘不應該是那種軟乎乎的,輕柔柔的,善解人意而且對主人又親熱又懂事的生物么,這怎么到我這兒就變成這種畫風的家伙了……”
他話音未落,“滾”就突然跳起身子蹬蹬蹬地沿著樓梯跑了上去,然后又跟抽瘋一樣沖下來,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也不知道想干什么,郝仁見這個情況只能更加哭喪著臉,同時拽拽南宮五月的袖子:“去教她怎么用廁所……尤其是教她怎么對付人類的衣服。”
薇薇安拍了拍郝仁的肩膀:“我也看過有關貓娘的傳說和現代的故事,說實話,你眼前這個畫風確實有點不對,但從邏輯上……她比故事里那些貓要真實多了,最起碼她像大多數貓一樣不喜歡衣服。”
“現在關鍵問題是她怎么變成這樣的,”郝仁捂著臉,“再超自然的現象也得有個原因吧,總不能為了劇情需要一只貓就突然修煉成精了——咱們這地方又不是什么人杰地靈的仙府寶洞。”
“你要嚴格來講咱們這還真是仙府寶洞,”薇薇安聳聳肩,“光門口那副對聯就夠二十幾個南天門的。但我覺得‘滾’的變化跟這里的風水沒多大關系。”
“其實前陣子這只貓不是就已經有點異常了么,”伊扎克斯一直沒說話,這時候才甕聲甕氣地在旁邊插了個嘴,“她從什么時候喜歡看電視的?而且你之前收養她的時候她也沒有過跟你一塊看報紙的習慣吧。”
郝仁一愣:“看報紙?”
“是啊,看報,”伊扎克斯點點頭,“有一次我發現自己的報紙不見了,結果在樓梯間看見‘滾’正趴在那看報呢。她那時候絕對是在看報紙而不是在撕它,因為幾份報紙都被擺放的整整齊齊,沒有一張顛倒的。但我估計她還不認識字——因為所有報紙都被翻到了圖片版。”
郝仁張著嘴半天沒說話,慢慢地回憶起了“滾”在最近一段時間的種種異常變化。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開始看電視,懂得自己摁遙控,能記住電視右上角的數字并以此來鎖定頻道,家里人吃飯的時候她會趴在桌子旁豎著耳朵聽,似乎在關注別人討論的東西,她開始看報紙,研究門窗的結構,跑到廚房也不再是為了偷吃餅干,而是為了看自己的食物是怎么被加工出來的……
所有這些現象其實都早有顯示,但因為“滾”從一開始就是個奇奇怪怪的貓,而且經常會有跳脫之舉,所以家里很多人都沒在意。再加上郝仁最近焦頭爛額地忙著處理長子和異世界的麻煩事,他根本沒有系統地把這些事情聯想過一次——也沒什么預警。
伊麗莎白舉著自己的寶貝改錐到處看看,最后喪氣地一低頭:“唉,其實挺值得研究的……可惜沒有擰螺絲的地方。”
也不知道這位魔界公主腦袋是怎么長的。
“看樣子‘滾’發生變化是從過年前后就開始了,”薇薇安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雖然當時還沒有化為人形,但她明顯正在開竅……等會找她問問?”
“我突然覺得跟自己的貓交流有點困難,”郝仁嘆了口氣,“你們沒見她剛才那反應么,徹頭徹尾的混蛋貓啊。話說以前照顧她的時候我怎么沒感覺呢。”
“語言不通才讓主寵關系更加融洽,通過腦補你們便會各自感覺已經親密無間,”莉莉呲呲牙,說了句很有哲理的話,“很多時候倆人相談甚歡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們都聽不懂對方在罵自己——你忘了坎貝爾星人歷史上的第一次外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