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則發現布料上的字跡顏色有些奇怪,深淺不一,似乎不是一次性寫下,而是在許多不同的年代留下的斷斷續續的筆記:“這是你寫的么?”
“是我的筆跡,而且書寫材料就是我的血,否則它們不可能保存這么久,”薇薇安費力地辨認著這些留言的邏輯次序,“……我當年寫字真難看啊,而且這上面全是上古文字,現在應該沒人能看懂了。”
郝仁:“……”
“這是開頭,”薇薇安指著布料的一角,慢慢讀了出來,“……‘一些記錄遺失了,與記憶一同消失,再也找不到它們的蹤跡,我甚至不能明確知道自己遺失的是什么東西。將記錄保存在休眠的地方或者埋藏起來并不可靠,無人看管,它們可能因自然環境的變化而破壞掉,而且我蘇醒之后也不一定還記著這些東西。應趁著所有東西都遺失之前再次將它們抄錄一份,保存在可靠的仆人手中,或者讓它們進入人類的博物館。即便我再次遺忘這些東西,它們至少也還保存著,有幾率重見天日。有幾率就是好的。’”
郝仁皺著眉:“什么意思?”
“說的應該是保留這些手稿的事情,看樣子我還保存了其他類似的留言,而且是經常保存和復制它們,但每次沉睡醒來都會發現遺失了一部分手稿,”薇薇安根據自己的習慣推理著當年的事情,“貌似我試過在沉睡前把它們放在身邊,把它們埋藏到地下,但最后發現如果沒人看著這些手稿就總會出問題,所以最后我才選擇把它們交給仆人,或者誘導人類的考古學家把它們放到博物館里。”
薇薇安說到最后自己點了點頭:“嗯,人類雖然壽命短暫,但他們的傳承性比異類的壽命還可靠,起碼……比我的腦子可靠,把東西誘導進人類的考古體系似乎是個保存遺物的好辦法。”
郝仁嘿嘿一樂:“那是現在。擱在古代可不一定,你要遇見焚書坑儒和亞歷山大圖書館的一把火呢?”
薇薇安撇撇嘴:“亞歷山大圖書館的一把火我看見過,但焚書坑儒絕對沒后世傳的那么嚴重,嬴政燒書的時候基本上都留了個副本,而且孤本不燒的——直接藏在他的書庫里。”
郝仁:“……那咱還是繼續看你當年的遺言……哦不,留言吧。”
薇薇安趴在桌子上使勁分辨那些寫于百年前、千年前甚至近萬年前的古老文字,上面所使用的符號如今已經無人知曉,它們甚至是人類起源時期的原始文字乃至象形文字,甚至還有人類歷史上根本未曾出現過的、只有薇薇安還記著它們來自哪個部落或者哪個神系的神秘文字,當然,其中也包括一小部分萊塔符文,但萊塔符文并不適合記事,所以這部分內容很少。薇薇安知道這些字的意義,卻說不清它們具體起源于什么地方——可以說,這是一份全球僅有一人可以解讀的密函,如果它真的流轉到人類的考古學家手上,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但它注定不能落入那些專家手上,現在只有它的書寫者在艱難地回憶那些字眼曾經的意義,將它們斷斷續續地解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