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對這樣的八卦特別感興趣:“高塔王國是當初的正統王室后裔?其他幾個國家呢?”
“鐵城邦的祖先是機械師,自由城邦傳承自平民、商人和手工藝者,群星堡則是一群學者的后代,”奧羅學士慢慢說道,“史書上是這么記載的。”
“真是古怪的社會,”南宮五月吐了吐舌頭,她看到一群衣著花哨、滿臉油彩、背后背著人造皮革的人從大街另一頭鬧鬧哄哄地走了過來,忍不住有點驚訝,“這不是之前在路上看到的‘流民’么?他們也進城啦?”
“不,他們是自由城邦的學士和士兵,”奧羅學士解釋道,“自由城邦的人看上去確實和荒野里的流浪者有點像,事實上經常有人把二者混為一談:因為他們真的關系曖.昧。但自由城邦終究還算是四王國之一,他們的首都建立在世界另一頭的布隆高地上,這個世界一半的皮革和布料都是從那里的合成廠里生產出來的。”
盡管高塔王國占據著先祖洪爐旁邊的一塊“神賜之地”,其他三個王國的王都卻也有著自己不可動搖的地位。自由城邦的首都在世界另一頭把控著御寒之物的命脈,鐵城邦的首都則是一個被稱作“機械核心”的關鍵要沖,從奧羅的描述中郝仁判斷那恐怕是艦內都市的物質回收循環樞紐,群星堡作為四王國中最小的一個,卻是學識高塔的所在地,它培養著一代又一代的知識分子,代表著這個世界的奧秘和智慧,四王紛爭中,群星堡幾乎可以憑借此點保持本土的中立地位。
四個王國,就這樣擁擠著塞在一個一百公里長的封閉世界中,互相之間犬牙交錯,勢力糾葛,形成了怪誕的復雜局面,很難解釋它們是如何在數百至一千年里形成這種情形的,但郝仁相信任何一個聰明的社會學家來到這座避難方舟之后都會抓瞎:這里有著一個癲狂的社會模型,邏輯與常理幾乎蕩然無存了。
“然后我們該干點什么?”南宮三八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去調查先祖洪爐的情況?”
“所有學士都要去城堡中面見國王,商討問題,”奧羅學士抬手指著遠處的城堡,“你們可以在城中等待,威利知道該去什么地方。”
一些王城騎士從城堡方向走了過來,他們是專門接引從世界各地匯聚來的學士的,奧羅在這些士兵的帶領下離開了,剩下郝仁一行和威利呆在原地。
“我知道行館在什么地方,”威利晃了晃胸前掛著的一個小牌子,“壁爐城的徽記可以讓咱們每人分到一個房間。咱們先休息一晚上吧,今天太遲了,學士恐怕要明天才能回來。”
薇薇安卻突然抬頭看向先祖洪爐,望著那些黯淡下來的散熱柵格和線圈管道,她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郝仁注意到這點:“咋了?”
“我剛才突然聽到……”薇薇安繼續皺著眉,“那邊好像有東西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