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顏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明明解除了禁制,封印在她體內的活遺物卻忽然安分下來,甚至比沒解除禁制時還要乖巧。
她看向兩人緊握的手,他的手背上割出一條深可見骨的豁口,可他卻依然緊緊抓著她的手,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她能清晰感知到,自己和他莫名其妙地建立起了某種聯結,不,準確地說,是她體內的活遺物和他建立起了某種聯結,它也是因此才突然變得溫順。
來不及多想,她已聽見窸窣的腳步。
“讓我好找啊!”
娉婷的身影踏著草木施施然而來,許興國把玩著手里的銀杏葉,語氣戲謔。
駱繹盯著來者,滿臉驚恐地向后退了一步,手卻不著痕跡地捏了捏她軟軟的掌心。
和顏知道他想問什么,便也捏了捏他的手表示肯定。
她能夠使用那件遺物,而且以目前的情況看,沒有失控的風險。
聲音從后方傳來:“你似乎很驚訝?”
駱繹霍然回頭,只見第二個許興國從樹干后走出。
緊接著,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轉眼間,三十六個許興國盡數到齊,不僅將四面圍死,就連樹上都騎了好幾個。
其中一個許興國攤攤手,模仿駱繹的口吻自信滿滿地說:“投降吧,你已經被我包圍了。”
駱繹環視一圈,斂起驚恐之色,嘆口氣道:“你果然跟我想的一樣,是個睚眥必報的家伙呢,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所有的分身都在這兒了吧?”
“那又怎么樣?”
“不怎么樣,送你歸西而已。”
“呵——”
一聲冷笑卡在喉嚨里,圍成一圈的許興國突然整整齊齊向后倒下,緊接著嘭嘭幾聲,樹上那幾個也掉落下來,三十六個許興國轉瞬之間便全部撲街,直挺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和顏說她可以徹底殺死這個女人,駱繹對此毫不懷疑,但沒想到會結束得這么快,簡直就是秒殺啊!
見滿地的許興國瞪著呆滯的藍眼睛,他心里不禁有些犯怵:“死沒死啊?”
和顏說:“在認知層面,她們已經死了,剩下的只是空殼。”
“分身還有認知?”
“她的分身不是由草木所化,而是以認知價值驅動,簡單理解就是以魂魄驅動,所以損壞肉體對她無效,殺死她的唯一方法就是抹除她的認知。”
“你還能做到這種事?”
和顏莞爾一笑:“我說過我很強的。”
隨即舉起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補充道:“當然了,也是因為有你在,不然不會這么輕松。”
“啊?”
突然整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話,給駱繹整得有點不會接了。
他松開手,略顯尷尬地解釋:“我剛剛看你很痛苦,想幫你分擔一些來著,雖然也沒幫上什么忙。”
“不,你幫了大忙。”和顏一臉認真,“我大概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了,回去再說吧。”
……
城南某小區。
鹵蛋男給自己泡了杯養生茶,坐在蒲團上閉目養神。
老頭操控著青銅門在客廳里不耐煩地跳來跳去,跟個僵尸似的,發出咚咚的巨響,也就是如今兩班制盛行,否則樓下的鄰居早打上來了。
“姓許的,只剩十分鐘了,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