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兩人仍舊對峙著。
“今天開始你睡客房,每天跟著我打掃衛生洗衣服做飯。”鹿音樓抱著手臂冷酷無情的說:“等你的傷養好了,他們不追殺你了,你趕緊走。”
慕喬年說:“我不會做家務。”
鹿音樓:“我教你,我手把手教你,包教包會。”
慕喬年選擇性耳聾,又提要求:“床上四件套換成真絲的,不然我會過敏。”
鹿音樓額頭青筋直跳:“我都沒舍得用真絲的,而且你也沒過敏!”
“你床上太香了。”慕喬年補充道:“熏的我睡不著覺。”
鹿音樓:“……”
鹿音樓氣的想把慕喬年扔回海里去。
她把慕喬年趕到了客房,又要求對方不許拉開窗簾不許下樓,她自以為很兇的和對方約法三章之后才去廚房給慕喬年做午飯了。
吃完午飯,寧弦竹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曬太陽,鹿音樓端著半塊西瓜走過去,她把勺子遞給寧弦竹讓她挖著中間最甜的瓜瓤吃。
寧弦竹吃著瓜,問道:“去看過你爸了嗎?”
“嗯。”鹿音樓拉了個板凳坐到了寧弦竹旁邊,又說:“下次我帶點月餅送過去。”
寧弦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問:“乖孫女,你談戀愛沒有?”
鹿音樓吃瓜的動作一頓,認為寧弦竹這話題跳躍的幅度有點大,她疑惑道:“沒有啊奶奶,為什么突然問起這個?”
寧弦竹聞言把手里的西瓜放到了旁邊的茶幾上,她說:“昨天我去和鎮上那群老太太跳舞,他們說現在的年輕人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一般都談過三四個了,你有么?”
鹿音樓瞬間無語,她說:“奶奶,我哪有空談戀愛啊。”
她忍不住想起了慕重華,不由得心道:我是沒談戀愛,但我直接和男人訂婚了。
寧弦竹聞言沉默,她猶豫了片刻才說:“乖孫女,你難道是因為那件事才不愿意接觸男娃子?”
這話說的模糊,但鹿音樓瞬間就明白了寧弦竹說的是哪件事。
這的確是她心底很難跨越的一座深溝,傷口被反復撕裂愈合最后留下了很難看又難以消除的疤痕,但比起最初那時,鹿音樓現在的接受程度已經好了很多。
寧弦竹此刻眼里似有淚光,她擦干了被西瓜汁水浸濕的雙手,很用力的握住了鹿音樓的手。
一老一少的手掌交疊在一處,寧弦竹的手指粗糙暗黃,有著斑駁歲月的痕跡,而鹿音樓的手雪白纖長,她還那么年輕,處在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里。
“我可憐的孫女,怎么……怎么偏偏遇上這么造孽的事情啊!”寧弦竹終于露出了隱藏在平日笑容背后的痛苦酸楚,她眼眶通紅一聲又一聲的嘆著氣。
鹿音樓雙眼酸澀,咬牙忍住眼淚,她半晌才說:“不是的,奶奶,我不是因為那件事才不談戀愛的。”
寧弦竹望向她的目光里帶著心疼和期冀,鹿音樓又說:“真的,我只是沒有遇見喜歡的人。”
寧弦竹見鹿音樓的模樣不像是在撒謊哄她,她才松了一口氣說:“那就好,那是緣分還沒到。”
寧弦竹又叮囑說:“找個人品好又愿意寵著你的男人,有合適的就帶回家讓我見見。”
鹿音樓怎么聽怎么覺得寧弦竹的口氣像是在交代后事似的,她立時佯裝不高興的道:“奶奶,我才回家幾天您就嫌我煩了么,這么急著要把我嫁出去?”
“傻孩子,我怎么會嫌你煩呢!”寧弦竹氣的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一巴掌,“我還能再活幾年?我能親眼看著你結婚生娃、聽到一聲你兒子叫的太奶奶嗎?”
鹿音樓登時不高興了:“誰說您看不到聽不到了,您是要長命百歲的人,怎么一天天盡咒自個兒呢!”
寧弦竹一臉固執:“反正你盡快找個靠譜的男人帶回來給我把把關,要不然我就算進了棺材也死不瞑目。”
鹿音樓聞言立時掙開對方的手怒氣沖沖的上樓了,她覺得這嗑是沒法繼續好好嘮了。
“瞅瞅,我才說幾句就不樂意聽了,你干脆把樓梯的木地板給跺穿了算了!”寧弦竹聲如洪鐘的站在樓梯口罵:“上午你和小謝在樓上嘀咕什么呢,你真在樓上藏什么東西了?”
鹿音樓正站在二樓樓梯拐角和開了門杵在客房門口的慕喬年干瞪著眼,她聞言立馬嚇得朝慕喬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