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眾汽車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古怪。
自從昨天慕喬年別扭的說出那句話之后,鹿音樓就像得了名為“和慕喬年對視恐懼癥”這種病,昨晚加上今天白天兩人在家里都沒好意思再碰面。
她掃了一眼后車鏡里那個坐在車后座的男人,不知怎么臉又熱了。
她覺得自己很不對勁,平時那么多人夸她好看、費盡心思想哄她高興,都沒有昨天慕喬年干巴巴的那一句話讓她心里覺得舒坦還害臊。
慕喬年戴著黑色鴨舌帽和口罩,他坐姿筆直,氣定神閑的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濱海碼頭離她家有五公里的路程,鹿音樓為了安全起見決定親自開車送慕喬年去和沈長安在他們約好的地點碰面。
此時是晚上的七點整,忽然鹿音樓的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她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開了免提。
“是鹿小姐嗎?”對面傳來一個低沉的年輕男人的聲音。
沈長安在周年慶典的進場名單里找到了鹿音樓的聯系方式,他生怕計劃有什么變動,就提前打了電話過來。
慕喬年先轉過頭來,他對鹿音樓說:“給我吧。”
鹿音樓握著手機把手臂往后一扭,慕喬年接過來,對手機那邊的人說:“長安,是我。”
對面立時靜了一瞬。
沈長安這三十幾天以來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忙的團團轉不說,他神經緊繃,生怕慕喬年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測,再加上董事會和慕向南給他的壓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如今他聽到了慕喬年的聲音,這意味著這段時間的煎熬將要迎來結點,他終于能松一口氣了。
沈長安一時有些哽咽,他等著慕喬年繼續說。
“我現在在去碼頭的路上,你小心被人跟蹤。”慕喬年說:“等到了我再給你打電話。”
然后兩人結束了通話。
鹿音樓一邊開車一邊分神的問道:“你好像很信任你的助理。”
從慕喬年甚至沒有寄希望于自己的親生母親,而是聯系了他的助理來接他回家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
慕喬年把手機還給了鹿音樓,他把口罩拉到下巴,抱著胳膊道:“我二十二歲剛開始接觸公司事宜的時候,他是我父親給我的助理。”
沈長安的父親做了慕永善幾十年的助理,就像慕永善信任沈長安的父親一樣,慕喬年也很信任沈長安。
鹿音樓驚訝:“二十二歲,那不是大學剛畢業的時候嗎,你這么早就接觸公司了啊?”
慕喬年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掃了鹿音樓一眼,說:“我二十二歲的時候已經從英國讀博回來了。”
如今二十三歲大學還沒讀完的鹿音樓:“……”
果真咱們普通人沒辦法和慕喬年這種天才比。
鹿音樓正尷尬又震驚的時候,她不經意間掃了一眼后車鏡,突然表情一變。
慕喬年自然注意到了她瞬間變得嚴肅的神情,他連忙問道:“怎么了?”
“系好安全帶。”鹿音樓警惕的又瞄了一眼后車鏡,“我們好像被人跟蹤了。”
慕喬年立時扭頭往后玻璃看去,果真在彎曲冷清的山路上,在不遠處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幾輛尾隨著他們的黑色汽車。
慕喬年剛系上安全帶,鹿音樓一踩油門車速快到了一百二,慕喬年趕緊提醒:“鹿音樓,你別激動,你開穩點。”
鹿音樓一路狂飆想甩開身后的那幾輛車,她緊張的握著方向盤喊道:“他們身上不會帶槍了吧?媽啊我們千萬不能被追上!我不想被打成篩子!”
慕喬年拿過她的手機給沈長安打電話,等電話接通后就問道:“你們到了嗎?”
“已經到了,你現在在哪?”沈長安說。
“在路上,我們被人跟蹤了,應該是慕向南的人。”慕喬年冷靜的說。
“什么?”一向溫文爾雅的沈長安此時難得罵了句臟話:“他從哪得到的消息?你發個定位,我現在去接你。”
慕喬年還沒來得及說話,車身突然劇烈的一晃,慕喬年手里握著的手機都被甩了出去。
駕駛位上的鹿音樓大驚失色:“啊啊啊啊啊他們是瘋子吧?他們想撞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