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怪有腳陽春,如何移向崆峒了。父老牽衣留不住,只有攀援遮道。翠柏杯中,蟠桃花下,君看朱顏好。路人邀指,他年黃閣元老。”
寫完后隨手交給旁人,那人一字一句念出來,眾人莫不驚嘆。這首詩嚴格來說卻是在拍張提學的馬屁,把春花百草茂盛的原因歸結為張提學來了,最后一句黃閣元老更是讓人心花怒放,黃閣一般代指的是丞相之位,雖然大宋沒有丞相,但也不會讓人誤解。
許世秋拿著筆繼續狂寫:“也何須、晴如那日,欣然且過江去。玄都縱有看花便,耿耿自羞前度。堪恨處。人道是,漫山先落坡翁句。東風綺語坡海市語。但適意當前,來尋須賦,此土亦吾圃。
海山石,猶記芙蓉城主。彈過飛種成土。是間便作仙客杏,誰與一栽千樹。朝又暮。悵二十五年,臨路花如故甲子初見。人生自苦。只喚渡觀桃,侵尋至此,世事奈何許。”
寫完繼續交給旁人,他又繼續寫,眾人不由驚訝至極,原來這個家伙不是不會寫,是真的瞧不起這些人啊,這詞無論意境上,還是遣詞造句上,比這些人不知高了多少倍,但他只是剛才聽了題目,短時間內能做出一首詞來,已經非常不錯,這家伙居然連續搞出來兩首,不會是抄襲的吧?
許世秋卻不管那么多,什么虞美人、浪淘沙、滿江紅、采桑子,只要是有這個詞牌的,帶有桃花兩個字的,全都默了一遍,最后又拿唐伯虎的《桃花庵歌》作結尾,寫完扔了筆,詩詞落了一地。
眾人早就被驚得目瞪口呆,沒人說話,沒人有動靜,靜靜的只能聽到一些微弱的呼吸聲。許世秋笑著看向劉姓學子,“怎么樣?寫的有你好嗎?”
劉姓學子簡直不敢相信,聽了這話掩面而逃,連回句話的勇氣都沒有。他得了第一正得意呢,誰知道人家轉眼拿出來十多首,筆不加點,一氣呵成,再看自己寫的那首詞恨不能直接燒了。
現場氣氛一時有些冷清,許世秋拱手朝張提學,林杼行個禮,“張提學、縣尊,非是學生有意要攪了這詩會,實在是學生不能忍,我娘子自幼照顧我,如今已有十幾年,雖然她出身寒苦,卻對我不離不棄,學生無以為報,但決不允許有人侮辱于她。”
林杼呆呆地問,“既然你有如此好的才學,方才為何不寫?”
許世秋道:“稟縣尊,非是學生拿捏,而是學生認為,詩詞乃是小道,而今天下動蕩,我大宋有金、遼、西夏、青塘虎視眈眈,皆恨不能生吞我大宋,詩詞之道,于國事何益?童樞密如今正同遼人交戰,我大宋數百萬子民懸如累卵,學生不敢沉迷詩詞之道,方才欺瞞縣尊。”
林杼嘆息道:“你所說的,才是為臣之道啊,奈何當今朝堂上奸佞橫行,我也是有心無力啊……”
許世秋昂然道:“縣尊此言差矣,我等雖然微小,但有星星之火,便可燎原,男兒大丈夫,何須行大事?便有一分光,便發一分熱,如黑暗之中螢火之光也如火炬,何須等待火炬?”
林杼只聽得熱血沸騰,張提學也忍不住擊節叫好,“好!好!好!倘若我大宋有數百數千你這樣的學子,何愁大遼不滅,西夏不平!來,上座,咱們好好喝一杯!”
“多謝提學好意,只是學生家人如今闖了這么大的禍,學生不便多留,這就告辭,待他日去了太原,再去叨擾提學。”
“好,過幾日我便回去,待你秋試時,咱們再見面,希望你能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