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萍拎著排骨,、揣著錄取通知書,一路飛奔回家,剛進院子,就聽見屋里像是爭吵的動靜。
“不知道三哥三嫂是怎么想的,家里都窮成什么樣兒了?還一心供兩個丫頭讀書。
念那么多書有什么用啊?還不如早點兒下來干活掙錢,過幾年找個差不多的人嫁了,多要點兒彩禮貼補貼補家里頭呢。”
徐瑾萍聽出來了,那是五嬸趙春玲尖刻的聲音。
“媽,你要是聽我的就勸一勸三哥三嫂,丫頭片子別當成寶兒似的。
你看看三嫂家這倆丫頭,都慣的成什么樣兒了?十指不沾陽春水,家里這些活一下都不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嬌小姐呢。
就這個窮家,那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不用旁人接話,趙春玲噼里啪啦的說個沒完。
“就是家里過的差,才更得讓孩子念書。
家里倆孩子念書都挺好,尤其是萍子,今年中考成績可好了,六百二十八分呢,全校第一,我聽說好像在縣里排名第五?
你說孩子就是愛念書,學習又好,那咋地不得供啊?
你三哥三嫂這輩子也沒太大的志向,只要把兩個孩子都供出去,全都有個好工作,他倆就是吃糠咽菜砸鍋賣鐵也樂意。”這說話的是徐家老太太。
老太太一生和氣,不愛與人爭執,對兒媳婦們也特別好,可就是不愛聽別人說她最疼的倆孫女。
“啥?媽你再說一遍?萍子考了多少分兒?六百二十八?我怎么就不信呢。”趙春玲的聲音一下子提了八度。
“就東崗初中那破地方,能有人考六百二十多分?媽,你別是讓萍子那丫頭給糊弄了吧?
婧怡在縣里念書,條件那么好,也沒考這么高的分數啊,肯定是騙人的。”趙春玲驚訝的聲音里,透著幾分嫉羨。
“就是啊,奶,你別聽我萍姐胡說,她那肯定是糊弄你的,要是東崗初中有人考的那么好,我咋一點兒都沒聽說?”一個女孩的聲音,是堂妹徐婧怡。
五叔徐志康只有一個閨女徐婧怡,跟徐瑾萍同歲,比她小幾個月。
兩人今年一起參加中考,徐瑾萍考了六百二十八點六分,全校第一全縣第五。
徐婧怡考了多少分來著?好像是考了四百零幾分吧。隔了快二十年,徐瑾萍有點兒記不起來了。
畢竟是剛重生回來,記憶有點兒混亂,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已經記不清了。
“誰說東崗初中就不能有學習好的?那中考的大榜還在學校院子里寫著呢,第一名六百二十八點六,第二名六百一十五點三,第三名六百零一。”
徐瑾萍從后院轉到前院來,正好路過前窗,透過敞開的窗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喘著粗氣說道。
她剛剛就是在那塊寫滿了中考成績還有錄取信息的黑板前,站了快半個鐘頭,才接受了自己出車禍后重生回到十七歲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