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不用了。”
大寶異常鎮定地說:“分了家,咱們自己拿了戶籍,跟你就沒有什么關系了,無非是還叫你一聲奶奶,可奉養你老的事兒,就是二叔一家的責任了。”
他這一番話險些把秦氏氣了個仰倒,這大寶跟著莫如玥之后好的沒學,以下犯上目無尊長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大寶的說法也沒錯,秦氏,你若是拿不出個說法來,可就別說咱們大家要替你拿主意了。”
村長話一出口,秦氏就知道自己大勢已去,看來今兒這大出血是要出定了。
“村長,我家也沒有多少產業可分,你也知道家里才起了新宅子,還要給清遠交念書的束惰和紙筆費,家里樁樁件件離不開錢,實在是也分不得什么東西。”
秦氏見分家勢在必行,也只能認了,可是要分什么現在還沒定下來呢,便絞盡腦汁開始找借口,哪怕能少分出去一枚銅錢都行。
“你家用錢,也不耽誤跟咱們分家,咱們只拿該要的,多的一分也不屑。”
大寶對原主莫如玥有怨氣,對秦氏和二房又何嘗沒有,靠著他爹吃香喝辣,日子過得比村里誰家都清閑,結果他爹前腳才陣亡,后腳他們大房就被掃地出門。
雖說也是有屋容身,可逢到雨雪天氣,外面大下,里面小下,家里連能接雨水的桶和盆都湊不夠,若是再有陣風過,還能刮下幾層土來,就那么顫巍巍地撐著,說不準什么時候就塌了。
至于銀錢那是決然沒有的,連口糧都只有一升糙米,還被莫如玥那個“壞”女人拿去賣了幾文錢,買了朵絹花戴。
大寶記得他當時氣得幾乎要跟莫如玥拼命,無奈他年紀太小,反而被打得死去活來的,若不是鄰居劉奶奶心善,偷偷給他喂米湯敷草藥,他早就死了。
后來他便在村子里挨家乞討,幫人砍柴放羊、種地挑糞,換得一點兒口糧養活弟妹,這才茍延殘喘地活下來。
若說他們兄妹遭的罪里有六分是莫如玥作惡,還有四分就是秦氏的狠心絕情,大寶早就已經對秦家沒了歸屬感和念想,又怎么會在意秦氏分家之后會有多窘迫,只恨不得徹底斷了關系干凈,以后眼不見心不煩的,也不必擔心時時被惦記騷擾了。
“哼,果然是后娘教養出來的,她才轉性對你們好了幾日,就忘了以前的幾年是怎么虐待你們的了?居然幫著一個外姓人謀算自己家的財產,真是蠢死了!日后,可有你們后悔的時候!”
秦氏氣得破口大罵,可她的罵聲只能讓大寶的臉色變得愈發冰冷不屑。
“后娘再怎么虐待咱們,好歹也是讓咱們多活了幾年,如今更是轉了性子好吃好喝地供養著。倒是自詡一家人的,這么些年來任由咱們自生自滅,可有給過一粒米一滴油?”
“奶你怕是已經忘了,當初我帶著二寶上門祈求一碗糙米,你當時說的什么?秦家和大房早已分割兩清,跟你們半點兒關系都沒了,自然也沒必要管咱們的死活,但是你又是怎么放狗咬咱們的,怕也忘得一干二凈了吧?”
“胡,胡說!我是你親奶,你是我親孫,虎毒還不食子呢,我又怎么會放狗咬你!”
秦氏的臉色頓時變了,她明顯聽到周圍噓聲四起,原本還是在看熱鬧的村民們一個個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滿了不可置信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