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頭剛才被人捂了嘴,正是一肚子的不爽,眼看著莫如玥居然是給臉不要臉,還敢拒絕縣太爺的親自邀請,頓時一股火氣直沖腦門,不管不顧地吼起來。
“一個臭娘們兒,懂點兒醫術還真把自己當盤兒菜了?若不是咱們老爺給她這個福分,她怕是連府衙大門朝哪兒開都不認識吧?”
“我告訴你,識相的,趕緊跟著咱們兄弟們回去,完事了自然有你好處,否則你想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咱們也都成全你!”
莫如玥眼睛微微一瞇,扶在門板上的手指微一用力,那厚重的木板上居然就出現了一些微小的裂縫,以她的手指為中心蔓延開,只是太過細小而并不顯眼。
廖捕頭的耳朵一動,顯然是聽到了異響,他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并沒有錯過莫如玥眸底一閃而過的戾氣。
這女人絕不簡單!
他下意識地回頭朝王捕頭呵斥道:“閉嘴!老爺都要慎重對待、鄭重相請的客人,也是你能肆意辱罵的?若是對這回的差事不滿,回去跟老爺說去,別在這兒扯老爺的后腿!”
若是換了別的時候,廖捕頭是從不會管王捕頭如何跟別人耀武揚威的,然而現下不同。
縣太爺一向最重名譽愛惜羽毛,尤其是對那個“愛民如子”的贊美之詞格外在意,所以他才會在他們臨走前給他塞了兩張銀票,而不是一條鎖鏈。
請人,還要鄭重地請,借以彰顯他對人才的愛惜,對杏林高手的重視,同時還要達到能把人請到好給夫人治好怪病的目的。
這王捕頭如此粗莽,言行無狀,完全不懂得審時度勢,一味按照以往豪橫跋扈的方式行事,這不是在砸他廖捕頭的場子,而是在砸縣太爺的場子。
王捕頭被廖捕頭罵得有點兒懵,雖說廖捕頭才是第一捕頭,但他王捕頭的資歷畢竟更老,說起來也就矮他半頭罷了,如今卻被他當孫子一樣指著鼻子罵,這股火又如何能忍。
他立刻瞪圓了眼就想往上沖,被一直守在身邊的兩個捕頭一把拉住,嘴里不住地勸著:“王哥,王哥,算了算了,還是老爺的差事要緊啊!你忘了老爺可是說了,若是不能把這秦娘子給請回去,那咱們也就用不著回去了!
“是啊是啊,王哥,咱跟他一般見識干嘛,先把事兒辦成了,以后再慢慢……”
那兩個捕頭又將他扯遠了點兒,嘴里不住地說著好話勸著,看著像是站在王捕頭這邊替他打抱不平,實則是不想讓他這條臭魚把好好的一件差事兒給攪和了。
莫如玥就站在門邊,不動不說話,看著他們之間起內訌。
那個兇巴巴的捕頭顯然就是個愣頭青似的人物,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若不是有眼前這個捕頭在,再有一百個差事也讓他辦砸了。
不過這個捕頭也不是個好打發的,弄不好,這一趟她還非去不可了。
廖捕頭呵斥完王捕頭,確認他不會再借機生事之后,才又轉頭看向莫如玥,歉意地說:“秦娘子,實在是抱歉,他也不是有意想要冒犯你,只是之前有件案子進展得不順利,心中多少有些窩火遷怒。我替他跟你道歉了。”
他不等莫如玥說話,又從懷里掏出一張三十兩的銀票,說:“這是咱們老爺特意囑咐我要交給你的,就當是治病的訂金,絕不會讓你白跑這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