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說完了,眼睛也跟著一亮,隨即就朝秦氏伸手道:“娘,您要是實在不想幫兒子,那就給兒子點兒錢,我得雇人寫狀子不是。”
“寫狀子還要雇人?你自己的書都念到哪兒去了?連個狀子都寫不好,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才什么斗,車怎么富起來的嗎?”
秦氏鄙夷地說,隨即搖頭道:“我沒錢,家里都要揭不開鍋了,上哪兒給你雇人的錢去!”
最后秦旭悻悻地走出了秦氏的屋子,他到底也沒能磨出一枚銅錢來,正郁悶著自己的計劃要夭折了呢,忽地看到家里養的雞鴨,又聽到豬圈里的豬羔子哼哼的聲音,頓時將自己的右拳往左手掌心一撞。
“這不都是錢嘛,死腦子!”
秦氏正準備將最后一點兒煙葉子抽完,忽地聽到院子里一陣雞飛狗跳豬羔子叫,嘴里才罵罵咧咧地抱怨著怎么黃鼠狼和狐貍大白天就下山了,忽地一下想起來秦旭剛從她的屋子里出去,頓時就從炕上跳下來,一邊急著找地上的鞋,一邊往院子里跑。
“殺千刀的,你又禍害家里的雞鴨和豬羔子,你看看圈里除了老母豬還剩什么了?你是想要了我的命啊冤家!”
秦旭也不知從哪兒翻出來的幾條繩子,捆了幾只雞鴨掛在腰間,正在跟一只拼命掙扎的豬羔子搏斗呢,眼看著頭發也散了,臉上身上混了一身的臭泥。
秦氏看得胸口一陣氣悶,忍不住脫下腳上的一只鞋朝秦旭砸了過去。
“娘,不是您說家里沒錢了,那我就得想點兒法子弄錢啊,這狀子兒子是要拜托府衙里的師爺寫的,人家就是干這個的,保證能寫得直接把那賤人送進去,您就相信兒子,等著好消息吧!”
秦旭腦袋被繡花鞋砸了個正著,好在鞋底是軟的,砸一下可不疼,就算是疼,只要能讓他把雞鴨和豬給賣了,那也值了。
他說話的時候雖然是累得氣喘吁吁的,但總算是讓他把豬羔子給制服了,正準備將四蹄攢緊捆住的豬羔子扛上肩。
秦氏一看他是真要把最后一只豬羔子拿去賣,哪里肯讓便趕緊追過來。
秦旭才不會被娘抓住將豬羔子多回去,他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把將豬羔子甩到肩膀上撒腿就跑。
秦氏眼見著已經追不上了,只能扶著門框大喊道:“你好歹洗洗,換身衣服再走啊!”
她的話音還未落,秦旭已經去得遠了。
從秦家村到縣城只靠走路的話要走上很久,再說秦旭還帶著一身臭泥,也沒法兒進城去。
他將雞鴨和豬羔子就近賣給了村里人,又在家門口徘徊了許久,趁著秦氏午間小憩的時候溜回去,草草擦洗了一下,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就又跑了。
秦旭跑到村外的小河邊,找了個僻靜避風的地方,就著河水又把自己仔細擦洗了一遍,家里的皂角匆忙之下沒有帶出來,他就扯了一把香草在身上搓揉著,只求能蓋住一些臭泥的味道也好。
那一片的香草都被秦旭薅禿了,這才將他身上的味道稍稍蓋住了一些,可是這么一耽擱,現在的時間也不算早了,而他還沒有去找秦神醫。
“不行,我還是得先去找到秦神醫,上次那小賤人讓他的臉都丟盡了,而且連神醫的名頭也沒了,他一定也對那個賤人恨之入骨,我想他是不會拒絕我的條件的。”
秦旭自語著,連忙將衣襟扣好,就從匆匆朝秦神醫的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