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玥抬頭看他一眼,是個頗為年輕的男人,一身長布衣袍漿洗得干干凈凈的,看上去倒有幾分文人書生的氣質,只是他的頭頂沒有束方巾,只是挽了個光光的發髻。
他見莫如玥看過來,目光沒有閃躲,讓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眼底的鄙夷。
“男女授受不親,雖然你是醫者,但也應該知道男女大防為當今禮教中的大忌諱,可你這么肆無忌憚地與人肌膚相親,莫非不知羞恥嗎?”
他一句話既出,整個回春堂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朝這邊轉頭,詫異地看過來。
從莫如玥在回春堂坐診開始,也有一個月的時間了,看過的病人都有幾百號之多,就算是有人質疑過她的醫術,但還從沒有人指責她為人診脈是“肌膚相親”不知羞恥。
這人張嘴就是這么大一個帽子扣下來,顯然不是來看診的,而是專門為了罵人而來的。
莫如玥一挑眉,原本臉上只是表情淡漠了些,這回反而還浮現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這話說的真有意思,我兩根指頭搭在你的手腕上就是“肌膚之親”?那你娘若是拉著你的手臂,那叫什么?肌膚親上加親?”
“你的先生是哪位?聽到你如此臭詞濫用,莫非不會羞愧得撞墻自盡嗎?”
她那一張嘴可不是擺設,對于這種一看就是奔著挑事兒來的人,她是絕對不會客氣的。
“你!你非但不以為恥,反而含血噴人?難怪你會給自己的兒子找那樣離經叛道的敗類當先生,果然都是有原因的,就是隨你的根兒!”
那年輕男人被莫如玥懟得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也正是這句話,讓莫如玥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看吧,心虛了吧?被我說中了吧!”
年輕男人見莫如玥居然沒有反駁他的話,頓時就有了底氣,胸.脯一挺,又開始輕蔑地斥罵起來。
“你敢讓大家知道你請了誰做你孩子的私塾先生嗎?原本我還奇怪,你是不知道那人的劣跡斑斑,還是故意裝作不知,現在我是知道了,你根本跟那個敗類就是一路貨色!”
“就應該讓更多的人見識見識你的真面目,不過是不遵禮教,浪蕩成性的……賤人罷了!”
他的話音未落,一聲異常清脆的巴掌聲緊跟著響起,在整個大堂之中蕩起一陣裊裊的回音,而那個大放厥詞的男人則是整個人橫飛出去,幸好被旁邊的桌椅攔了一下,才沒有飛出太遠去。
即便如此,他的右臉也是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右眼也被擠得只剩一條縫隙。
他張嘴想要說話,卻噗地一聲吐出一口血,其中還夾雜著兩顆牙齒,這一幕把所有人的看呆了。
莫如玥已經站起身,俏臉寒霜地盯著倒在地上的男人,她剛才出手已經很克制了,若是以她現在的腕力全力出手的話,剛才那一把就能直接將他的頸椎骨扇斷。
“你自詡遵循禮教,是禮教教你出口傷人的?非禮勿言你從幾歲開始學的?學到現在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吧,長了一張人嘴說不出一句人話,只給你一巴掌都是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