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兒,你是如何從牢獄中出來的?我數日前去縣衙打探,他們還說要將你擇日處斬呢?”
陳弘毅拿起筷子,開始對著桌上的佳肴風卷殘云,一口京醬肉絲,一口小酒,口中含糊不清的了,輕飄飄的答道。
“自然是破了案,從牢獄中走出來的。難不成還是越獄出來的?”
“哦,破了案。”
“什么?你破了案!”
陳言是知道這個石獅子的案子有多難辦的,那京都來的不良人都是束手無策,怎么可能會被自己這個愣頭青的侄子給破了。
聽到這話,他直接就想到了后一句,越獄!他的面色難看的對著陳弘毅說道。
“毅兒,你真的是越獄出來的?那越獄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越獄!聽到這話,那陳夫人都是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快要暈過去了。
還是那一旁的陳若曦扶了她一下,不然,陳夫人就真的要要昏倒在地上了。
陳夫人嚇得花容失色,翹起蘭花指摁著自己的太陽穴,緩緩的揉捏著,此時的她都已經害怕的忘了去罵陳弘毅。
陳弘毅也是抬頭盯著陳言看了一眼。
“伯父,你想象力這么豐富的嗎?是該讓貧窮好好限制一下了。”
他將口中的米飯吞咽,自顧自的給自己盛了一碗米湯。
“伯父放寬心,侄兒我是簽了文書,正大光明的從獄中走出來的。”
陳弘毅言之鑿鑿,也不像騙人。
陳家眾人也是信了幾分,都是緩了緩,坐回了紅木大桌上。
陳言還是有些好奇的問道,“毅兒,你在牢獄中,是如何破了案,找到那石獅子的呢?”
“在河里面撈出來的唄。”
“不對呀,你們不是將河流都搜了一遍?若是那浣衣河中真有石獅子,你又如何會找了數日都沒找到,反而被下了獄?”
“石獅子在河流上游。”
“什么?上游。”
看著自己跟好奇寶寶的大伯,陳弘毅也是有些無奈,又給他背了一遍《河中石獸》。
聽完,陳言也是露出了一副“原來是這樣”、“哦,我懂了”的表情。
他贊許的看著自己的侄兒,拍了拍陳弘毅的肩膀。
“不愧是我陳家的種,博聞強識,見多識廣,比起我都是不遑多讓,假以時日,肯定可以光大我陳家門楣!”
伯父,你這么自信你媽知道嗎?
陳弘毅有些嫌棄的推開了摟著自己的大伯。
你又不是妹子,離我遠點。
而這個時候,陳夫人酸溜溜的說道。
“再博聞強識又如何?還不是和你一樣,是個粗鄙的武夫。一輩子倒頭,撐死也就是和你一樣,混個縣尉當當。”
“哪像我家的陳謹訥,已經考上了舉人,假以時日,說不定就會讓你們陳家出一位首輔!”
陳言不知道是不是被戳中了軟肋,沉默不語,開始低頭扒飯。
亂世時節,重武輕文,太平盛世,重文輕武,向來都是如此。
女皇陛下登基,已經經過太宗的“正元之治”,大周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繁盛景象。
為了穩固朝廷統治,女皇陛下也是奉行著重文輕武的國策。
所以在大周,無論是百姓還是貴族,都是信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也難怪伯母會如此得意,畢竟自己的堂弟陳謹訥考上舉人,也就相當于是半只腳踏入了官場。
不過,當首輔就屬實有點想多了……
看著像昂首挺胸,驕傲的像只大公雞的美艷的伯母,陳弘毅想了想,不行,要打擊一下她的囂張氣焰。
喝了一口濃湯,他對著一旁的伯父攛掇道。
“伯父,您說,咱們陳家如何能讓一個鼠目寸光的婦人主事,傳出去,豈不是有損您的威名?”
“古人云,女人當家,房倒屋塌。古人還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伯父,此刻正是你重振……重展雄風的好時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