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都需要養家糊口,但是衙門發放的那點俸銀是遠遠不夠的,他們大部分的經濟來源主要是那些搬不上臺面的灰色收入。
而這轄區的富庶程度也就決定了他們的工作量和灰色收入的多寡。
如果分到一個富庶繁華,生活穩定的商業區,那就有意味著發生作奸犯科案件的可能性會小很多,而且油水還多。
但一旦分到那些偏遠的地區,不僅案件繁瑣,還貧苦困頓,半點油水都榨不出來,典型的吃力不討好,自然是沒有人愿意去。
“將原塢城區的捕快張二狗,楊少安調往西城區,原西城區捕快侯生財,吳有德調往塢城區。”
塢城區,有著十幾條商業街,可是藍田縣中數得上號的富庶之地。
但是西城區則是截然相反,是一片貧民窟,經濟落后不說,還流民聚集,時有動亂發生,前些日子那些刁民還打死了一個捕快。
聽到這話,除了張二狗和楊少安的眾人緩緩了舒了一口氣,原來是要打擊報復呀。
平日里,數張二狗和楊平安與陳弘毅走的近,現在他入了獄,鄭捕頭也就按捺不住,想要拿他們開刀,來一個殺雞儆猴震懾眾人。
而那被調到塢城區撿了狗屎運的兩個家伙,不是別人,正是日日跟在鄭遠道屁股后面的小跟班。
一升一貶,各中意味也是十分明顯。
跟著我鄭遠道混,大家都好,要是敢忤逆我,看我不整死你!
年輕氣盛的楊少安忍不住了,就要發作。
不過,還不待他起身,一旁的張老哥就死死的摁住了他的肩膀,冷靜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終于,楊少安還是忍了下來。
鄭遠道則是對著眾人喝道。
“諸位,可有異議?”
“沒有。”
眾捕快不情不愿的握拳答道。
看到眾人如此懂事知趣,鄭遠道春風得意,笑容滿面的大步走出了巡捕房。
望著鄭遠道遠去的身影,一旁的楊少安忍不住低低的啐了一口。
“呸!”
“要是弘毅還在,這個王八蛋怎么敢如此囂張!”
“唉,弘毅現在被關在監牢,自身難保,哪里有功夫顧及我們。”
“算了算了,咱們忍忍就行了,就別給弘毅再添亂子了。”
年紀稍長的張二狗眉頭微皺,緩緩的說道。
而其他捕快則是有些同情的看著楊少安和張二狗,對于這兩位同僚,他們更多的是為其打抱不平。
畢竟,鄭遠道從來都是不得民心的,捕快們對于他也沒有半點好感,因此,會更加傾向于這兩位朝夕相處的同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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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田縣,縣衙門口。
鄭遠道伸了個懶腰,就走出衙門朝著右邊拐去,大搖大擺的在官道上行走。
復行數十步,正在快步前行的鄭遠道猛得轉身,回頭望著后面的官道。
不過,他的身后并無一人,之后微風吹拂著官道上的落葉,有著些許的落寞。
唉?沒人,難不成是自己看錯了,怎么總感覺有個人跟在自己身后,不過回頭,卻又沒有人,奇了怪了。
鄭遠道并沒有多想,繼續朝著前方疾馳。
那位大人還在等著自己吃席呢,可不敢耽誤了時辰,可不敢讓壞了自己在他老人家面前的光輝形象呀。
不過,鄭遠道不知道的是。
有一個人正貼著街道轉角口處的青石墻壁上,冷冷的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