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鳶此刻被一股穿越帶來的濃濃鄉愁搞得興致缺缺,她重重的嘆氣聲也被喜慶的鑼鼓聲完美掩蓋。
但是坐著終歸是無聊,她輕輕將自己的身體挪到了紗帳的接縫處,透過拿出縫隙看向外面。
小攤熱鬧的吆喝,琳瑯滿目的商品,隊伍邊上形形色色的人們。
于鳶正打算換一邊風土人情欣賞,卻不想人群中一襲白衣吸引了自己的主意。
怎么說呢,“雖然那人的出現感覺就像是暗色的舞臺上的一束聚光燈打在他身上”這個形容未免有點過于瑪麗蘇,但是自己都穿越了,所以管他的呢。
她又心悸了。
“那是誰?”
百靈順著她纖細的指尖看去,神色間帶了顯而易見的慌張。
“那是......那是裴尚書家的次子,裴子落公子。”
哦哦,又是個官家弟子,不過這官家弟子的顏值都這么優秀的嗎?
她歪著腦袋想著,一直等到了將軍府門口都沒再說話。
才見過不久的冰山美男早已站在廳室中央,他看似神態自然,只有手心的薄汗隱隱透露出他的緊張。
他從百靈手中接過她的手,發現和自己的一樣,冷冰冰的仿佛沒什么溫度般。
他看向她,卻無法從她的面容上看出她是在緊張還是因為失憶而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
于鳶察覺出他略微僵硬的動作,向他的方向望去。
察覺到身側的人安慰式的回握,他神情有一瞬的愣神,繼而垂下眸子,將一切完美的掩蓋了過去,攜著她走向前方。
差不多過了足足兩個時辰,儀式必備的陳年佳釀灌得于鳶輕輕飄飄,這才終于被百靈接著飄到了內室。
燭光搖曳著的室內,目光所及之處凈是鮮艷到有些刺痛的紅色,于鳶端了許久的架子,這一回來就原形畢露,仰面朝床撲去。
她實在是不明白為什么光讓她喝酒,就以她的酒量,但凡一粒花生米都不會喝成這副樣子。
身下的床凹凸不平,于鳶隨手一掏,居然還真的摸出一把紅棗和花生。
事到如今也只能以此充饑了。
于鳶借著最靠近的一盞燭光開始剝花生,酒勁摻雜著左右忽閃的燭光,她剝到有些對眼,卻還招呼身邊的百靈,將幾枚紅棗塞進她手里。
“你也吃點,忙了那么久,總是會餓的。”
百靈看到主子這樣就知道她八成已經看不清自己五官了,連忙去旁邊的銅盆里沾濕自己的帕子,輕輕為她擦拭著。
“唔......,我不要......”
冰涼的感覺和燒紅的臉頰讓于鳶更加難受,更別說她從喝酒前就莫名的不定時的心悸。她頭往后仰躲避著那讓人不快的東西,有些脫色的紅唇嘟嘟囔囔著。
于是冰山美男進屋時,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夫人東倒西歪的靠在床柱上,小孩子一樣邊傻笑邊躲開百靈試圖喂給她的水。
百靈見他來了,單膝跪下行禮,“鶴將軍。”
于鳶聽到百靈的聲音,努力瞇起眼睛找尋著,忽然她順開皺著的細眉,起身往他的方向走去。
少女面容宛如一朵綻放到最盛的桃花,向他展露開最純粹的微笑。
下一秒,她就因為腳下一軟而跌進了一片并不算柔軟的東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