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去,你們哪知道好賴。”桑媽媽說著便扭身下樓去了。
潘媽媽和大有媳婦對看了一眼,誰都沒說話。
不一會兒桑媽媽拿了個大紅漆的托盤上來,里頭放著蔥醬煎餅。
那煎餅剛剛出鍋,黃澄澄熱騰騰地,帶著一股子特有的酸味,姜暖一聞就來精神了。
那大蔥更是搟面杖粗細,白生生的蔥白,綠蓁蓁的葉子,鮮鮮亮亮好看煞人。
“這是店家自己烙吃的,我跟他們商量了,拿咱們一半的早飯換的。”桑媽媽把盤子放在桌上說。
“都吃吧,這么多我一個人可吃不完。”姜暖拿起煎餅來,先撕了一小塊放進嘴里。
這東西是她們家常吃的,不過潘媽媽等從京城來的都吃不慣。
早飯,潘媽媽她們自然不能在姜暖住的房間里吃,于是便到樓下去。
到了樓下,大有媳婦往樓上看了看,抿嘴一笑,向潘媽媽小聲說道“咱們這位姑娘可真是個心大的。”
潘媽媽也跟著笑了“前幾日看著還穩重,多半是剛離家,心情不大好。如今煎餅大蔥都吃得下,自然是無礙了。”
“就這東西,咱們下人都看不上眼,她好歹是個官家小姐,”大有媳婦撇嘴搖頭,一臉的看不慣“也不怕丟了身份。”
“要不怎么說是鄉下人呢”潘媽媽哼了一聲說“大家閨秀哪里是一朝一夕就養成的。”
“到了京城怕不是得給咱們家老爺夫人丟人了,”大有媳婦的話里帶著幾分幸災樂禍“也就是咱們夫人好涵養,可終究是生就的骨頭長就的肉,改是改不過來了。”
“別說了,看一會兒伺候她的那幾個人下來聽著。別人還罷了,那個姓桑的老婆子一看就是個愛酸臉的,”潘媽媽示意大有媳婦住嘴“咱們兩個領了這趟差事,把她接回去就算是完了差了,到時候只需到夫人跟前領賞就是了,其他的也不歸咱們管。”
“說的是,快吃飯吧,誰管誰肝疼。”大有媳婦說著拿起了筷子遞給潘媽媽“這趟連來帶去就一個多月,我家的丫頭小子還不知道想成什么樣呢。”
“放心,這趟也不叫你白跑。回去那廚房采買米面的事多半是要交到你手上的。”潘媽媽笑呵呵地說。
“那還得嬸子你替我多美言幾句,”提起這個,大有媳婦臉上的神色立馬變得慎重起來“我還尋思著回去好歹請你和兩位管家娘子吃頓酒呢”
“我可不稀罕你那頓酒,”潘媽媽略微板起了臉道“不過是看著你人行,順便說幾句好話罷了。”
“嬸子當然不稀罕我的這頓酒,不過是我的一點兒心意罷了,誰不知道嬸子最是個好心的呢”
兩個人說著話吃完了飯,姜暖她們也隨后下樓了。
這兩個人滿面含笑地迎過去,潘媽媽說道“店錢已經算還完了,姑娘若是沒旁的事,咱們就上路吧。”
車馬早已經備得了,眾人都上了車。
天氣晴朗,微風輕輕,正是趕路的好時候。
“姑娘又困了,”墜子笑著說道“看著怪可憐的,躺下睡會兒吧”
姜暖一早上哈欠連天,此時又吃得飽了,不由得更加犯困。
這邊鈴鐺早把枕頭安放好了,又給她蓋了張薄被。
姜暖躺下后就睡著了,夢里又夢見了那個賊,只不過這一回是還錢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