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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連綿了三日,到處都潮潤潤的。
霍恬的婚假有整整三個月,若不是因為姜暖的姨母一家來了,他早帶著小嬌妻游山玩水去了。
墜子端了茶進來,霍恬放下手里的書卷問道“暖哥兒呢又去姨母那邊說話了”
暖哥兒是姜暖的小名,余含英他們這么叫,霍恬聽了之后便也這么叫了。
墜子抿嘴一笑,說“一會兒姑爺就知道了。”
霍恬不禁好奇,姜暖這小丫頭,憨憨的又淘氣,隔三差五就要闖個小禍,然后可憐巴巴地找自己善后。
這會兒又不知道鼓搗什么呢,且耐心等著吧。
霍恬一碗茶沒喝完,姜暖就進來了。
身后跟著幾個下人,其中抬著個大火盆,里頭生著炭火,上頭架著幾塊瓦片。
還有兩個抬著木桶,里頭裝著溫水。
鈴鐺捧著個匣子,不知道里頭裝的是什么。
“抬過來,抬過來,就放在床邊。不要靠的太近,當心把床圍烤著了。”姜暖指揮那兩個抬火盆的下人。
“木桶就放在這兒,也別太靠邊兒了。”又對鈴鐺說,“匣子就放在床頭吧,多拿幾條濕手巾過來,搭在桶沿兒上。”
“你這是做什么”霍恬不明所以,“是要烤肉還是要洗澡”
姜暖笑嘻嘻地過來拉他,說“你把外衣除了上床去。”
霍恬不自覺瞪大眼睛,低聲道“暖哥兒,你膽子肥啊。大白天的邀我上床。”
姜暖臉一紅,伸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卻是自己手痛“亂想什么呢這兩日天氣潮濕,你身上難受。昨天夜里我還聽見你捶肩膀來著。”
“不妨事,過兩日就好了。”霍恬自己絲毫也不在意。
“那怎么成現在年輕不當事,到老了可就受罪了。”姜暖虎了臉,“我外祖父身上的傷,一到陰天下雨就難受,他整夜整夜睡不好。外祖母就用這法子給他敷舊傷,管用的。”
霍恬身上布滿了傷口,有大有小,有深有淺。
有野獸抓咬的,有刀劍砍削的,還有石頭砸的
最猙獰的是胸口那幾道尺八長的老虎抓痕,從右肩下直掃左肋。
最深的傷口則是后背左肩胛骨下的箭傷,差一點就刺穿心肺了。
姜暖第一次看到他身上的傷就哭了,那次原本是要歡愛的,霍恬讓她不要閉著眼睛。
可姜暖一見他的傷就落淚,哪里還有心情做別的。
霍恬笑著安慰她說早已經好了不疼了。
可姜暖還是難過得不可自制,哭得眼睛腫成了桃子。
霍恬到現在還后悔,不該讓她看到的。
姜暖心實心軟,真心實意地疼人,不會摻半分假。
霍恬身上的傷,在外人看來都觸目驚心,何況她這個做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