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廫
綠莼就說“姑娘,咱們憑什么要給他們留面子那安家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編排咱們呢”
“互相拆臺的事兒咱們見多了,除了彼此丟臉,可還有別的用嗎”徐春君輕輕一笑,“他們說就讓他們說去,他們說咱們壞,咱們就越說他們好。”
“那怎么成那樣的話不就”綠莼急得臉都紅了。
“照我說的做,過個把月看看是什么情形,你就明白了。”徐春君說完,又低下頭去看書了。
其實不理解她這么做的,不光是綠莼,許多人都不理解。
可不理解歸不理解,既然是徐春君說的,大家都照做。
徐春君把這話也跟鄭無疾說了,鄭無疾聽了一點兒也不反對,反而摸著下巴笑了“你這法子真狠,殺人不見血呀”
果然不出所料,安家人在和離之后把鄭家上上下下都罵了個遍。
什么為富不仁,嫌貧愛富,得勢忘本等等的話都說出來了。
一開始也有人覺得鄭家做的不地道,紛紛議論指責。
可時間漸長,人們便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了。
因為鄭家始終都在說安家的好話,而安家卻頻宣惡言。
如果是因為鄭月朗不能生育,雙方和離,那也算是成全了他們安家。
況且已經斷了關系,又何必揪著不放
拋開不育這個原因,夫妻和離必然是因為不睦。
可一個巴掌拍不響,不可能錯都在一個人身上。
還是那句話,既然一別兩寬,就該井水不犯河水。
這樣看來還是鄭家人厚道,既不以勢欺人,又不搬弄口舌。
而且就算跟鄭家斷了關系,也把宅子白給他們住了一個半月,鄭月朗的嫁妝也沒要,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
“怎么樣這回你知道了吧”紫菱一邊纏絲線一邊笑著問綠莼,“那安家是何等的潑皮破落戶,也配和咱們府相提并論要是跟他們爭吵,也太丟咱們的身份了。
況且就算跟他們吵贏了又能怎樣也不過是白費唾沫。
可現在就不一樣了,既讓他們狠狠地丟了人,又給咱們賠了名聲,這里外里的賬你算不出來嗎”
“成了成了,就你聰明,我笨還不行嗎”綠純嘟了嘟嘴說。
紫菱聽了就笑,說“其實我也是這幾天才琢磨明白的,一開始也弄不懂。”
綠莼輕輕嘆口氣,把手里的活兒放下了“你說咱們打小兒就跟姑娘在一處,她和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都是一個家里長起來的。怎么她就這么聰明呢”
“是天生的吧”紫菱笑了笑說,“有的人是教也教不會的,有的人不用教就會。”
“所以說人比人得死,”綠莼連連搖頭,“我這輩子算是完了。”
“你也別這么說,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再者咱們姑娘不是一直說立身要正嗎只要不做虧心事,凡事憑良心,就是吃虧也有限的。”紫菱笑著說。
“我最佩服咱們姑娘的,不是她有多聰明,是她聰明卻從不害人。”綠莼又把手里的活兒撿了起來,邊做邊說,“這一點才真正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