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從登州走的時候,姜暖的姨母余含英就單獨囑咐過桑媽媽,讓她一定要小心在意,萬不可讓姜暖吃了大虧。
桑媽媽在三姨跟前可是拍了胸脯保證過的。
這時鈴鐺和墜子也從外頭趕了進來,三個人護著姜暖出去。
主仆幾個一徑回了姜暖住的院子,進了屋,看到妝臺上放著當初從登州離開時,三姨家的小表弟送給自己的彈弓,姜暖的眼淚止不住落了下來。
“姑娘,別哭別傷心,反正這事兒已經讓老婆子我給攪黃了。”桑媽媽見不得姜暖掉淚,急忙安慰她。
“媽媽,你是怎么知道這件事兒的我們可是被瞞了個結實。”墜子既憤憤不平又好奇。
“是老天爺開眼,也是咱們種的善因。”桑媽媽說起來不由得又后怕又慶幸,“這事兒還是韋玉那孩子告訴我的。”
姜暖她們進京的時候,半路上遇見個快要餓死的小乞丐,姜暖心善,把他救了起來。
這孩子便是韋玉了,他得了活命,十分感念姜暖,便要做仆人報答她。
姜暖本意是不要他謝的,但一想到這么小的孩子,讓他獨自一個人,終究活不下去,于是便叫他跟著來到了京城。
到了姜家之后,他便也就領了差事,在門房打雜。
前幾日無意間聽到管事的說洪家要給大小姐提親,他便存了心,趁沒人的時候去找了桑媽媽跟她說了。
桑媽媽就借買菜的由頭出去打聽。
知道洪家的二少爺是個十不全,已經二十四五歲了,還沒成親。
洪家門第雖然不差,可也沒有誰愿意把姑娘嫁過去,明擺著不能長久。
女子嫁人是天大的事,誰家爹娘不得好好為自己的女兒謀劃謀劃。
那洪家便是有一萬個好,也當不得兒子不中用。
但孟氏卻看準了機會,況且洪家再怎么樣也要娶個出身清白又有些根基的媳婦,因此兩家一拍即合。
桑媽媽知道后,并沒有立刻告訴姜暖。而是等到今天洪家人來相看才發作,為的是一擊即中。
“這孟氏該不會是也瞞著老爺吧咱們應該到老爺跟前告她的狀去”墜子氣呼呼地道。
鈴鐺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她平時很少說話,但心思十分細膩。
這件事明擺著姜暖的父親是知情的,因為孟氏根本不可能繞過他這個親爹去。
她不叫墜子說,是怕姜暖更加傷心。
“老爺怎能不知道要不然會親自三封四封地寫信催咱們進京來前幾年咱們姑娘還小,他們也不過是略問一問,并不催。如今咱們姑娘大了,能談婚論嫁了,便一刻也等不得了。自古有后娘就有后爹,再不錯的。”桑媽媽心里氣苦,便把心里話都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