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安這些年把生意打理得不錯,外頭全靠他。若不是三月里那一場事,我們正準備把鋪面再擴一擴呢”徐瑯道,“不過從來福禍相依,五丫頭因此事進京,倒也讓三位哥哥都能回京了。”
“是啊,本來我們早已不敢心存僥幸。誰想五丫頭居然有如此本事,”二爺徐潤點頭道,“我昨日見她出落得那般好,真是感慨。當年離京時,她還不怎么記事呢”
“可惜我的眼睛湊近了也看不清,”三爺徐溉苦笑著搖頭,“希望這次徐家能夠苦盡甘來。”
他自幼眼神不好,流放的這幾年雙眼幾乎都要失明了。
他與徐春君的生母何姨娘感情深厚,可惜的是何姨娘紅顏薄命,早早就撇下他去了。
三爺徐溉與原配魏氏不甚相得,但因他性情溫和,倒也沒鬧出什么不愉快。
如今他們算是逃得了性命,回到京城,見到家人們,當真恍如隔世。
同輩的人都老了,小輩們也都長大成人。
甚至都有了孫輩,怎能不感慨
“如今這些好處都是春君拿自己換來的,”徐瑯道,“我信上說了,她到時須得嫁到鄭家去。誠毅侯夫人我見過了,是個有城府的。她看中了五丫頭,想讓她打理鄭家。不用說也知道,那鄭家如今只剩個空殼子。不知有多少窟窿等著堵呢”
徐瑯的話不必說盡,明白人一想就知道。
“唉這孩子是個識大體的如今已成定局,多說無益。她既為徐家女兒,為家族做些犧牲也是應該的。若將來在鄭家有什么事,娘家絕不袖手旁觀就是了。”三爺徐溉道。
女兒能這么做,他既欣慰又心疼。
可已經答應了人家,就絕無反悔的道理。
過河拆橋的事,徐家人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真是慚愧”大爺二爺都說,“徐家這十幾年的日子和如今的恩典,竟然都是靠兩個女子撐起來的。”
往前數二十年,徐家是何等的顯赫。
父子均為朝廷重臣,徐尚書咳嗽一聲,大周朝上下都要抖一抖。
“大哥二哥休如此說,本就是一家人,福禍同擔理所應當。如今你們回來了,這管家的擔子我也該卸下去了。”徐瑯笑道,“就算三位哥哥不想管,還有道安兩口子呢”
徐道安是個好的,他妻子雖不是頂好的人選,但作為徐家的媳婦,管家名正言順。
徐瑯必須要交代一聲,這管家的權利,萬不能落到魏氏等人的手里。
那樣的話,自己十幾年的心血和徐春君的犧牲就都白費了。
徐家如今好比一個大病初愈的人,若是有什么變故,
“阿瑯,這些年苦了你了”大爺不禁哽咽,“你想歇歇,我們絕不勉強,也不該勉強。”
“是啊你二嫂說了,陳欽一直等著你,你們也算熬出頭了,”二爺的臉上總算有了笑容,“你過了年就三十了,早早把該辦的辦了吧”
徐瑯的臉不禁紅了,不好意思道“哪有剛回家就趕我走的我自己的事慢慢說吧”
“這事不用你自己張羅,”大爺道,“一切有我們呢”
說得徐瑯越發不好意思,站起身道“我還有事呢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