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是他不思悔改私自出去,疼得是看他這樣子,腿必然是折了。
谷嘆的是當初說要打斷他的腿,眾人求情寬宥了他,如今到底還是斷了腿。
親姨娘忙安撫住了老爺,又叫人快去請大夫。
特意叮囑下人“這事萬不可叫太太知道了,否則必要著急壞了。等少爺的傷養好了再說,那時也就無妨了。”
徐道安夫婦也知道了,急忙過來幫忙。
忙亂了一個多時辰,好歹處理完了傷退,送走了大夫。
徐道安親自帶著下人在徐道慶屋子里看著,叫其他人都歇息。
可這么鬧騰,魏氏和徐春素到底還是知道了。
都跑到徐道慶的房里去,哭哭啼啼,連罵帶咒。
徐道安實在待不下去,只說“有嬸母和四妹妹在這里,必然別我還要妥當,我叫人在外間伺候著,若是要什么或請大夫只管叫他們去拿去請。”
徐春君聽完,問道“三哥哥的腿傷不打緊吧不知這會兒可睡了沒”
宋氏道“咱們也說不好,可我聽著是傷了膝蓋,要比別處更容易落下殘疾。這一夜必然是睡不消停的,但已經這么晚了,我勸你還是明天過去吧別的不說,這會兒那幾位都在氣頭上,你去了,怕是不當你是去問候,只當你是急著瞧熱鬧去了。”
“二奶奶說的是,”綠莼急忙道,“姑娘若是這會子去了,輕則一頓罵,重則就要挨罰,或跪著,或挨巴掌。咱們以前也不是沒受過。”
“好了,就你多嘴。”紫菱不讓綠莼再說了,“你去點起個燈籠,咱們把二奶奶送回去。這么晚了,松少爺必然要睡了。”
“你們都歇著吧”宋氏笑道,“我外頭大月亮地,比十個燈籠照的都亮。”
又回頭叮囑徐春君“明日我同你一起過去。”
“多謝二嫂嫂。”徐春君含笑道謝。
送走了宋氏,紫菱和綠莼便叫小丫頭提了熱水來,服侍徐春君更衣盥洗。
瞧著屋里沒有別人,綠莼便說道“三少爺想必又是賭癮發作了,想偷空兒出去耍。沒想到跌折了腿,這番更是出不去了。”
“他出去不出去倒不要緊,怕是把這事又得記在咱們姑娘頭上,”紫菱一邊給徐春君解頭發一邊無奈地說,“平常些許小事不如意,尚且要排揎咱們,更何況如今跌斷了腿,這疙瘩是越結越大了。”
“太太和四姑娘看見咱們姑娘就好似烏眼雞一般,多虧如今老爺回來了,她們不敢太明目張膽。”綠莼把取下來的簪環小心放進梳妝匣子里,“依我看,她們若是再得寸進尺,姑娘也別慣著了。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總覺得咱們好拿捏。”
徐春君抬手揉了揉眼角道“太太的脾氣咱們都知道,若無大事,自然是好的。大正月里的最好別吵鬧,免得家宅不寧叫人看笑話。咱們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了,挨幾句說也不痛不癢,只要自己不往心里去就是。”
“姑娘的意思我們懂,太太再不好也是太太,不看別人,也要看老爺的面子。咱們姑娘是小輩,總不好頂撞她。是人都知道太太糊涂,也都知道錯不在咱們身上。憑她怎么說去,也翻不出天來。”紫菱說。
綠莼也說“我一直為咱姑娘抱不平,但細想著,若真同太太嗆聲紛爭,到底還是咱們沒臉。人家破罐子破摔摔得起,咱們姑娘可得愛惜名聲。”
“就是這個理了。”徐春君起身道,“你們明白就好,實在太晚了,都歇了吧明天還要早些起來。”
徐春君從來不喜歡在口頭討便宜,咬人的狗不叫。
真要是誰傷及家族根基了,她出手比誰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