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天保摔馬的第三天,孟氏又去宗府探望。
宗夫人明顯瘦了很多,憔悴得厲害,嗓子也啞了。
“請客人去前頭喝茶吧”屋里還有幾位客人,但宗夫人明顯應酬不起了,“姜夫人留下吧陪我說說話。”
這讓孟氏大感意外,又隱隱猜到些什么。
等人都出去了,宗夫人為難地開了口“都說兒女是前世債,我也不知自己造了什么孽,竟然遇上這樣的事。如今少不得舍了臉求你,答不答應都沒事。”
“夫人有話盡管開口,我若是能辦到必然不會推辭。”孟氏立刻表態。
“唉我也是實在沒辦法,都說病急亂求醫,昨日有人說天保病到這份上,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沖喜。張御醫也說,若想他醒來,除非有格外親近在意的人在身邊喊他的名字,陪他說話。”宗夫人說到這里眼淚又下來了,“我和他爹陪了他一晚上,可還是叫不醒他。”
“夫人的意思是”孟氏還有些拿不準。
“這事本來想瞞著你們的,天保他之所以摔馬是因為和我們兩個慪氣。他中意姜暖,想要娶她。是我們兩個說他年紀還小,不該考慮這個。他生了氣,騎了馬出去,結果就”宗夫人哭著說,“所以我想著,能不能讓阿暖來陪著他為了名正言順,他們兩個先把親定下。你看成不成”
孟氏是多精明的一個人,當然不會立刻答應。
她十分為難地說“夫人的心情我理解,畢竟都是當娘的。若是我的孩子有了什么事,讓我拿命換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我畢竟是阿暖的繼母,別說是沖喜,就是正常的親事我也得問問她的意思。所以這事,恕我不能替她應下。”
她這么說,宗夫人倒覺得她是個好人,說道“誰說不是呢你能這樣待阿暖,真心叫人欽佩。方才我也說了,這事成了,我們全家感念。不成,咱們也還是好親戚好朋友。”
“說句實在話,貴府不論從哪一點都是我們家高攀不起的,若我是那貪慕虛榮的,自然巴不得。可這到底是孩子一輩子的事,我不能沒了良心。”孟氏拿出一副正直面孔,“不過我也會把話傳到了,我能做的,也就這么多了,還請夫人見諒。”
宗夫人忙說感謝的話,如今姜暖已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管有沒有用,她都要盡可能抓住。
孟氏回了家,姜暖姜晴都過來詢問宗天保的情況。
孟氏滿面愁容“很是不好,宗家都已經預備后事了。”
又說姜晴“你到你外祖家看看,前兒你二姐姐打發人叫你過去呢你今日就去吧趕過兩日忙了,可又抽不出空兒來。”
姜晴走后,姜暖說道“太太,我想去宗家看看伯母。”
孟氏對姜暖說道“咱們以后都不去他家了。”
姜暖不解道“為什么”
孟氏做出氣憤的樣子來說道“若不是看在他家小侯爺病得實在沉重,我今日必要和他家夫人大吵一架的”
“宗伯母惹您生氣了”姜暖小心地問,“太太別往心里去,她一定是傷心太過了,神思恍惚。”
“傷心自然是傷心的,我也明白,”孟氏嘆口氣道,“可她不該不該”
“不該什么”姜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