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她的目的也達到了,因此說道“二嫂嫂放心吧,姑姑不會不管二哥哥的。你快躺下歇歇,我們也不打擾了。”
谷說著便拉了徐春君一同出去。
“若是別的,三姑姑自然會答應的,只是這件事”宋氏的心好像在滾油里煎熬一般“咱們都知道她是不肯嫁人的,何況是做妾。”
徐瑯不肯嫁人,一方面是家中需要有人照料,另一方面眾人雖然不說卻也都清楚,當初她在京城時,已經和陳家的公子定了親。
后來徐家獲罪,這門親事自然也就作廢了。
然而徐瑯卻始終不曾忘記那個人,很有些“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的心思。
再說徐春君,隨著徐春素從宋氏的房里走了出來,心里頭翻江倒海一般,很不是個滋味。
她當然不信徐春素是無意說漏了嘴,更不信她是真的想要救徐道安。
魏氏母子幾個人把二房恨得透透的,對徐瑯也頗有芥蒂,這時候只能落井下石,怎么可能雪中送炭
徐春君也不信這只是他們為了解恨在使壞,這背后必然有更大的圖謀。
徐春素和她哥哥一樣,從來也沒把徐春君放在眼里,一路上連話也懶得跟她說,而是徑直回了她母親房中。
魏氏正倚在羅漢榻上喝茶吃蜜餞,外頭鬧得沸反盈天,她卻覺得格外安閑自在。
好似自打來到思源縣,還從未如此愜意過。
“你可把話透過去了”魏氏見女兒進來,便坐起身來問她,眼睛亮得嚇人。
“那有什么透不過去的不過那么一半句話,剛會說話的孩子都會。”徐春素笑了笑坐下來,伸手捏了個櫻桃蜜餞放進嘴里“二房的人如今都成了沒頭蒼蠅,有這么現成的好法子,哪能不當回事。”
“徐瑯想瞞著二房,偏不叫她如意看著吧,這回好戲才真開場了呢”魏氏把頭上的金扁簪拔下來又重新插回去,在羅漢榻上歪的時間太長,發髻都有些松了“她若是嫁給曹知縣做小妾,便再也不能把持著這個家。若是不嫁,二房的人又豈能饒她咱們再從旁拱拱火,就把她從當家人的位子上給推下來了。”
“那萬一三姑姑真嫁給了曹知縣,回頭不還是二哥當家么”徐春素不解“那咱們不還是白忙活”
“徐瑯不會嫁的,她還為姓陳的守身呢”魏氏尖酸地一笑,顧不得這話本不該當著未出閣的女兒面說“當初咱們離京的時候,那姓陳的還攔在車前跟她吵了一架。人家是擺明了要與她恩斷義絕,否則何必當眾羞辱她。她倒是深情,只怕人家早就忘了世上還有她徐三姑娘這個人了”
“就算三姑姑心里不想嫁,可為了二哥哥,只怕還是要嫁的。”徐春素道“否則她又有什么臉面見咱們徐家人呢”
“看著吧,二房且得鬧呢就算她真要嫁,也不能立時就嫁過去。總要把老二移交到本縣來,到時候咱們秘密寫封信,你哥哥的朋友里有認得知州大人身邊師爺的,托他遞上去,告他們官商勾結,徇私枉法。這位知州大人剛到任,手底下這幫人還沒摸上路數去呢。到時候曹泓自顧不暇,哪里還顧得上開脫他”
“要真是這么一折騰,牢里的那位不死也得脫層皮呀”徐春素驚得直咬手指頭。
“當然了,那曹泓極有可能擺平這件事。只是有他們拉鋸的功夫,這個家早就落到咱們手上了。你以為二房逼著她嫁出去,她心里不記恨么他們依舊是要反目的。”魏氏越想越得意“有一點你可得記住,在他們面前,咱們得兩頭充好人,這樣才不會引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