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和坊。
三樓。
同樣的房間,男裝的沐清瑜再次出現在那里。
楚景弦正在玩骰子,一個小巧的骰盅因為長期把玩的緣故,光可鑒人。
里面骰子歡快奔走的聲音,聽得他愉悅地瞇起眼睛,見到沐清瑜,他開玩笑道“木魚公子光臨,有失遠迎”
沐清瑜嘴角抽了抽,道“七公子日子過得越發悠閑了,都開始拿朋友打趣了”
楚景弦哈哈一笑,已經兩天過去,他鼻青臉腫的傷已經全好了,又是一個豐神如玉的濁世佳公子。
他順手將骰放下,揭開,三個六點排開。
看了一眼,他很滿意,哈哈笑道“我就奇怪了,我自己私底下每次都能搖出六點,為什么只要跟你賭,就會變化”
沐清瑜道“想知道不告訴你”
楚景弦也不在意,道“你這天天往興和坊跑,難不成現在不想做生意了,想靠賭發家”
沐清瑜沒理他的調侃,從袖里拿出一張紙來。
楚景弦掃了一眼,道“不是沒簽嗎沒簽過的沒用啊”
沐清瑜翻開,上面一個印鑒十分打眼。
楚景弦本來滿不在乎的不羈模樣,此時瞪大眼睛,湊近了看,覺得看得不夠清楚,又把紙張拿過去,湊到眼皮底下看。
然后,他抬起眼看沐清瑜“你是怎么辦到的”
據他所知,現在的楚昕元肯定不會同意簽名畫押,因為楚昕元剛升任了京畿衛統領,不會愿意給父皇留下不好的印象。
畢竟,這門親事是父皇親自賜的嘛。
沐清瑜笑了笑,模糊地道“只要想辦到,總會有辦法的”
楚景弦恍然,一副懂了的樣子,道“我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木魚公子的身家不菲,出些銀子讓人去偷個私章,或者去仿個私章,都行。
沐清瑜問他“這樣行不行可有效”
楚景弦再看了一眼,道“能行”
沐清瑜道“那我晚些就讓人送去民政使司了”
楚景弦道“你明天上午再送明天下午,都察院會按例查各司積壓。民政使司會在上午把所有的文書全都處理歸類送出。留給他們的時間越少越好,這樣他們就不會多想。”
沐清瑜笑道“好”
偷到這份休書,事情還不算完,民政使司那里要登記,但因為與皇帝掛了邊,登記之后還要呈內務司,內務司再行登記。
如楚景弦所說,皇上親自參與過的這種,內務司那邊可以登記存檔,鑒于楚昕元現在在朝堂嶄露頭角,內務司的人見到他的親筆休書,應該就此登記了事,但也不排除有人看楚昕元不順眼,可能會調出來呈送皇帝御覽。
如果內務司那邊腦抽了,把這份文書拿給了皇帝,皇帝只要找楚昕元一問話,就露餡了。
所以,現在還不算成功,要等內務司那邊的結果,如果那邊順利地把回執拿回來了,就表示一切順利。
這個沐清瑜懂,休書類似于離婚協議,回執類似于離婚證書。
楚景弦終究忍不住打量她一眼,道“這份文書要是送過去了,那你與楚昕元就再無半點關系了,你想好了”
沐清瑜順手把骰盅拿起,也搖了搖,扣在桌上,才道“我想不想要這份休書,你應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