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岱很得意,他天天生活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
他甚至還去那附近送了幾次“貨”。
那些個官差從他面前來來去去,甚至都沒有多看他一眼。
大隱隱于市,便是他這樣的。
但是,送李婆子到她女兒這里時,徐寶兒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后突然慘變的臉色,還有那恐懼的眼神,他想起來了,他當時說過許多話,還笑過,雖然沒有人見過他,但肯定有人聽過他的聲音。
他還發現,徐寶兒住地方,離袁家竟然只有一墻之隔。
徐寶兒知道是她。
那他肯定不能讓徐寶兒活著,他甚至一天都不愿意多等,當晚就來了。
可是,他竟然遇上了賞金獵人。
不過,看著面前這賞金獵人的樣子,他又冷笑了。
一個黃毛小子,剛才不過是仗著手中有把削鐵如鐵的匕首,出其不意之下才傷了他。
他也是練過的,一個黃毛小子就想把他拿下他雖然傷了一只手,還有一只手呢。
想到這里,他眼里的兇殘都不加掩飾,左手一動,手腕上就有東西疾射而出,那是一只綁在手腕上的小型弩箭,箭若射完了,還能當腕甲用。
這個東西他費了老鼻子勁才得到,這是他在嘉州做生意時,送一個遠程客人去往梁州時弄到的。
那客人當時在被人追殺,就這腕弩,讓他連殺了三個人。
他當時也嚇得夠嗆,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有人在他面前殺人。
客人卻云淡風輕,說這些人都是他的仇家,連累不到他,還給了他塊金子壓驚,也是那時候,他發現客人手中不但有金子,還有一大疊銀票。
這些他都想要。
他在水中下毒,那客人可能到死都沒想到,不過隨便雇了一個車夫,沒有被仇家殺掉的他,竟然稀里糊涂地送了命。
這腕弩便成了他的保命手段,之后又伴他做成了好幾件事。
他對徐寶兒說得他有多慘,其實除了當初做書僮那段慘,后面,他都將那份慘加之于別人身上,憑著巧取豪奪,他過得一點兒也不慘,只是回到了京城后,為了不被人看出來,裝的罷了。
腕弩可以瞬間殺人,又這樣出其不意,他以為對面的毛頭小子必然是躲不過的,到時,他要百倍報斷腕之仇,他要把這小子凌遲碎剮了。
他嘴角甚至露出殘忍的笑意。
可惜,預料中的情形并沒有出現,少年身子轉折空翻,行云流水一般,毫不費力就把那支腕弩避開了,接著,少年逼近,拳腳指掌,一溜兒下來,腕弩便不在他的腕上,甚至,他完好的左手已經被卸下來,虛虛地垂吊在自己面前,那種疼痛讓他幾乎要慘叫出聲。
他咬著牙,切齒道“我殺袁家有什么錯他們當年那樣對我,難道我不該殺他們嗎”
沐清瑜冷冷道“你殺那少爺沒有錯,他當年凌y虐你,讓你受了無盡痛苦,你對付他就夠了,如果你只是殺那一人,我不會來抓你;甚至,你覺得袁家那兩位小姐當初欺負了你,你殺了她們,我或許也不會來抓你,可你卻是將她們活生生玷污至死你已不配活著”
“不,他們都該死,他們看不起我,”他瘋狂般大叫“我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他一個轉身,竟然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