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端盤子的太監,喉間突然就呼吸困難,幾乎窒息,看到梁王殿下突然紅了眼睛,他絲毫不懷疑梁王殿下會直接把他脖子扭斷。
旁邊那太監忙道“梁王殿下,我等只是奉圣上之命跑腿一趟,任何事情,我們都做不了主啊”因為心急,本就尖細的聲音越發的尖了。
楚昕元緊緊咬著牙關,用極大的力量才控制住自己松開手。
那太監有一種死里逃生般的感覺,不自覺就出了一身汗,他也不敢怪梁王殿下魯莽,急忙啞著嗓子道“殿下,我等還要回宮復命,告退”
說完,兩人匆匆地上馬車離去。
梁王殿下太可怕了,真是嚇死個人,他們倆差點性命不保
要是被沐宅的下人殺了,皇上還會下令讓人追查兇手。要是被梁王殿下給扭斷了脖子,那才是白死了呢
兩太監幾乎是落荒而逃,他們也沒想到,本來應該是很簡單的一趟,竟然會幾度有性命之憂,還是趕緊的回宮吧,嚇死公公了
楚昕元眼睛血紅地瞪著沐宅的門。
父皇果然這么做了。
他真的派人送了白綾和毒酒。
他沒有說過休書是怎么回事,那老東西為什么要賜沐清瑜白綾毒酒
就像當初,他的母嬪明明身在深宮,不管舅舅謀逆之罪是真是假,與母嬪又有什么關系那老東西也是直接讓人賜白綾毒酒,讓母嬪選。
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個五六歲的孩子,一定不記得,不知道,可他都知道。
六歲的時候,他無力,無力地看著母嬪死在他的面前。
現在,他已經二十歲了,可他還是無力。
還是保護不了想保護的人
就在這一切,他突然覺得心灰意冷。
他從六歲起,心中就有一個隱秘的愿望,他不要母嬪死得那么窩囊那么委屈那么冤枉,他會讓那個害他母嬪死的人到母嬪的靈前磕頭懺悔曾犯下的錯。
所以,哪怕在宮中活得像狗,他也忍下來,他艱難地活著,堅強地活著,不是為了今天,看著另一個人死而無能為力的。
可是,現實還是重重地給了他一刀。
他二十了,他還是無力。
因為,他還沒有足夠多的權力。
因為,他還沒有意識到,他對那個人,心里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以為他對沐清瑜,其實沒有那么看重,畢竟,沒有一個人會這么對他,對他這么冷淡,這么不屑一顧。
她不是不會對他笑,不是不會跟他說話。
可是,她的笑淡漠疏離,她和他說話,不過是當他陌生人一般。
自再回京城后,他還沒有受過這樣的冷遇,所以他負氣,他想,你不在乎我,我也不在乎你。
可現在他才知道,他錯了,他在乎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其實已經在乎她了。
也許是從他無意中去往竹渺院,看見那個秋千架上愜意的身影起;也許是他不想再禁錮她,解禁竹渺院起;也許是從沐府里,和她一起“并肩作戰”起;也許是她搬出梁王府后,整個人像在發光一般吸引他的眼神起
可是,現在還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