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鹿不放心,再試探“那有酒無菜,可以嗎”
“可以”沐清瑜抬頭,“好了,都下去休息吧,這里沒事了”
青鹿無奈,只得退下
哎,她人笨,姑娘可能是想要靜一靜,她還是下去,不給姑娘添堵了。
夜色籠罩下來,石桌前的沐清瑜仍在靜坐,上弦月,清冷,滿天的星光。
遠處,似有街上人們熱鬧的喧嘩聲遠遠傳來,這時,華燈初上,也是忙碌了一天的人們最閑暇的時間,更是那些尋幽品香的人們最活躍的時間。
這院中獨坐的女子,憑添了幾分孤寂。
不過,沐清瑜并沒有在意這些,她在思考一些事情。
又過了一會兒,遠處街上的聲音也沉寂下去。
沐清瑜一手支頤,月光把她的影子投在地上,拉得長長的。
她突地坐直了身子,道“來了那就坐吧”
隨著沐清瑜這句話說出口,空氣中響起一陣衣袂飄動的空翻聲,一個頎長峭拔的身影出現在院子里。
一個聲音略有些啞,道“你知道我會來”
沐清瑜點點頭,輕輕道“嗯明沁雪做了決定,所以來跟我告別,我猜著,你大概也會來跟我告個別”
來人正是楚景弦。
他已經不穿天青色錦衣了,換了一身黑色衣服,但不是夜行衣,他瘦了許多,不過,此時似是剛剛沐浴沒多久,雖然頭發已經用白玉簪子束起,梳得也是一絲不茍,但仍能看出一絲濕氣。
胡子新刮,又露出他俊朗秀氣的臉。
不過,那恣肆無忌,隨心所欲的樣子已經不見了,整個人都沉穩了許多。
他的目光仍然清澈,但是清澈之中,卻帶了一絲不易覺察的滄桑。
沐清瑜想說的話瞬間說不出口,猶記得,初見時,他帶著幾分慵懶和隨意,嘴角似揚非揚,卻努力下壓,狹長的丹鳳眼,深邃通明,璀璨顯眼。整個人都透著恣心縱性,玩世不恭的灑脫與不羈,現在,都已經不見了。
楚景弦目光深深地看著她,緩緩道“你說的對,我是來跟你告個別。因為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就離京了,也許到時候,就沒辦法道別了”
沐清瑜輕輕點了點頭,道“德妃娘娘身體怎么樣”
“身子弱了許多,時好時不好”
“御醫怎么說”
“毒傷身子,已損根基,折損壽命,恐難享高壽”
沐清瑜輕輕擰了擰眉,道“我這里有一顆藥,可以溫養臟腑,袪除身體里殘存余毒我沒見過德妃娘娘,所以不能針對性地對她的身子進行調補,但這顆藥,她服下去應該會有用的”
她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里面只有一顆藥丸。
那藥丸指頭般大,圓溜溜的,潤澤有光。
楚景弦伸手拿過,道“多謝”
沐清瑜看他“你真的決定了嗎”
楚景弦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底已經是一片堅定,他道“嗯”
沐清瑜拿起一個酒壇遞過去,道“既如此,以壯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