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域想,許是這裴氏庶支不敢把裴霽弄死,但也不知道會怎么折磨一個不良于行又老邁的老頭,他所見到的,也許是一副鳩占鵲巢,作威作福的場面。
可沒想到一見裴霽精神頭都挺好,他又擔心裴霽真把裴氏庶支那群人弄死了。
畢竟,按照家規來說,裴氏庶支當年做下的那些事,裴霽作為家主,好像是有權力處置那種不肖子孫。
但是,他萬沒想到,竟然見到的是裴家主支庶支“其樂融融”的畫面
這裴文朗說什么不好意思白吃白住,所以想做點什么
誰信
真有這樣的覺悟,當初怎么會在最危難的時候卷銀而逃還反手落井下石
可那小少年也是這么說的。
看來這多半是真的。
紀域再看裴霽一眼,覺得裴霽雖然瘦,但是一張老臉上,還是帶著幾分慈眉善目,笑得也溫和謙遜。
如果這真是個惡毒的狠人,也不會十幾年在威武侯府里那般凄慘地活著。
紀域沖裴霽微微頷首道:“裴氏的家事,本官就不多過問了。今日冒昧登門,還請裴家主莫怪”
裴霽微微笑,禮數周到:“紀大人說哪里話威武侯府落魄十幾年,紀大人是來訪的唯一的朝廷命官,是我侯府感覺蓬蓽生輝”
紀域又抽了抽嘴角,雖說這話聽著似乎很高興,但也只能聽聽而已。
他還記得,好像梁王是到過威武侯府的
不能較真
算了,他來這一趟,也算是盡了自己的義務和為官的本份。
裴霽沒被害死,還好好地活著,他的擔心不成立;
裴氏庶支也沒被害死,也還好好地活著,六殿下的猜測不成立。
紀域便告辭。
裴霽也熱情挽留他留下用膳再走,讓他盡盡主人之誼
紀域自是不會留下。
不過,紀域坐上馬車后,還是覺得整個過程有些奇怪,他問捕頭:“你覺得裴霽和裴氏庶支正常嗎”
捕頭道:“說正常也正常,說不正常也不正常”
“這話怎么說”
捕頭道:“大人您想想,今日咱們看見的,是不是主支寬容和氣,庶支感恩自覺”
“沒錯”
捕頭撓頭:“除非當初的關于威武侯府的傳言是假的,不然,主支怎么可能這么寬容和氣庶支若有感恩自覺之心,十幾年前又怎么會做出這么豬狗不如的事”
紀域就是覺得這點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