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眼眸微深,極深之處甚至有一抹銳利
早就準備好了他往這邊來是臨時起意,是誰通風報信
寧貴妃在后宮中能和皇后幾乎分庭抗禮,有些人手,皇上是知道的。但是,他的女人們爭寵,他并不放在心上,但,如果這些手段用到他身上,那就是大逆這道
多年皇位上所沉積的龍威,明明是帶笑說出,卻好像泰山壓頂一般,空氣中都是沉悶氣息,讓人仿佛透不過氣來。
掌事大宮女早在皇上龍威之下,已經伏下身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其他宮人也一樣。
劉公公都有些心驚,皇上這笑容,這神態,這是生了怒啊
寧貴妃這行為,說得好聽點,叫心系皇上,耍了小聰明
說得不好聽點,這就是揣摩圣意,這是大罪
聰明反被聰明誤
宮中賜菜這種事,看似一件小事,但是在御膳離開皇宮,分往三處時,就已經傳了出去。
邢南將這消息報與楚昕元時,楚昕元正在與梁仲興下棋。
梁王府里,楚昕元真正當成心腹的,便是梁仲興了。
這梁仲興,不僅是王府的管家,還是楚昕元當年上戰場的軍師,管家身份不過是幌子,他真正的身份,是楚昕元的慕僚。
但不是那種文縐縐,看著弱不禁風的慕僚,他也是戰場上拿過敵軍人頭,沖進刀山血海中的有血性的人
所以當時,大皇子那邊算計德妃母子,梁仲興與岳西皆被抓受刑,楚昕元根本不擔心他們會被屈打成招
邢南的話落,梁仲興落下一子,道“咱們這位皇上,連賜個菜都搞平衡權術。”
楚昕元面無表情地道“身為皇差,強征民女;為掩蓋罪行,敢殺人滅口原本是夠死幾次的大罪,但多半最后連定遠侯府的根基都傷不了”
梁仲興搖頭道“殿下這話梁某倒是不能認同,欽差賑災,強征民女,若此事都不嚴辦,律法就真是如無物了”
他笑笑又道“定王竟把自己傷了去加重這事的籌碼,就算這事皇上想要網開一面,怕也不能吧”
楚昕元輕嗤一聲,臉上的神色有些冷“要不要打個賭”
梁仲興立刻道“賭了”他就不信了,要是身為皇帝,連這種事都可以法外開恩,那豈止滑稽簡直荒唐了
楚昕元道“好,且拭目以待”
梁仲興忽地警覺“賭注是什么”
楚昕元一笑“結果出來再告訴你”
梁仲興“”
好吧,反正他不會輸,王爺大概也不至于為了這么一件小事耍賴,只是他還是有些不懂“既然王爺覺得此事多半也只是不了了之,動不了定遠侯,傷不了楚成鄴的筋骨,為何還故意向姜統領透露定王別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