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瑜沒有說話。
倒是裴霽壓抑著眼里的怒氣,淡淡地道“族叔這話說的也有些道理,一年前,威武侯府只剩下一個空殼,自被文朗他們洗劫一空后,又被別的賊人一再光顧,連衣柜桌子之類的東西都不復存在,威武侯府名存實亡。現在,威武侯府有這個模樣,那都是因為新家主她自己掏的錢,買的下人,置的產業,我要活下去,所以用威武侯府的房契地契和家主令換一份富足的生活,也沒有什么不對。威武侯府如今不姓裴了,所以不要說什么裴家的血脈,裴家的骨血和子孫,那些與新家主沒有任何關系”
這番話讓裴文朗幾人的頭低得更低了。
他們聽得懂裴霽的意思,但是不是慚愧的,只是恨,但又不敢恨。
他們不恨小魔女嗎他們都有孩子被小魔女去勢的去勢,斷手腿的斷手腿,這是血仇啊
不過,孩子受傷之初,他們的確是恨不得喝了小魔女的血,吃光她的肉。可現實教會了他們做人。
和自己的命比起來,自己的命更重要一些,而且,他們這么多人都斗不過小魔女,除了低頭還能怎么辦
當初他們也在聽說裴家又復繁盛,不自量力地想要來強占來著,還攀上六皇子。后來怎么樣呢六皇子現在成了庶人,雖然不是小魔女干的,但小魔女運氣好,出手黑,那是不爭的事實
裴嵩哪里肯聽他冷冷地命令地道“裴霽,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竟然敢用威武侯府的地契和家主令做交易”
“我身為威武侯府的主人,為何不能拿這些來做交易當初我的死活,可沒有別人管過。”裴霽冷冷一笑,道“文朗他們到府上的時候,已經比我原本的境遇好了百倍不止,那時候是什么境況,你讓他說”
裴文朗幾兄弟“”
說起來都是淚。
他們到威武侯府的時候,裴霽那時候的境遇比之前好上百倍那他們做了大半年的苦力,把每個院子打掃整理出來,把每處地方重新鋤挖歸整,將偌大的府里翻新修葺,已經比他們初來時也好了百十倍了。
裴嵩沉聲道“雖然你是裴家嫡支,但是,裴家可不僅只有你你速速將家主令和房契地契拿回來”
“好大的威風”沐清瑜輕嗤一聲,道“外公,原本看著是你裴家的人,我讓你接待了他們,既然他們不識好歹,還要干涉我府中的事,那就恕不接待了,你叫人送客吧”
“你,你敢”裴嵩怒指沐清瑜,回過頭對裴郡賢四兄弟道“這丫頭不敬長輩,目中無人,這種人在咱們裴家老家,是要沉河的。你們把她拿下”
裴霽臉色一沉“族叔,這里可不是梁州,不是你耍族長威風的地方”
裴嵩心里都在滴血,房契地契,家主令,這東西他爺爺想了一輩子,最后無奈回了梁州,死的時候還交代,這玉扳指要好生收著,關鍵時候發揮關鍵作用,最好是后輩子孫能重回京城,奪回威武侯府
可現在,裴霽交到一個黃毛丫頭手里,這件事,他絕不會答應
裴郡賢四人果然向沐清瑜欺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