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瑜卻像長在馬背上一樣,紋絲不動。
那馬怒了,掀蹄子不能把人甩開來,便開始狂奔。
沐清瑜干脆雙手抓緊馬脖子上的長毛,右手一帶,那馬便不由自主換了個方向開始狂奔。
怒氣沖沖的馬,用盡全身之力往前奔跑,想把馬背上的人甩下來,引來后面驚呼陣陣。沐清瑜卻絲毫不在意,馬兒把她甩不下來,更是發怒,跑得更快。
沐清瑜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眼見得前面已經能見到馬車了,但也已經到了裂星臺,沐清瑜這才重重一拳打在馬頭上。
那馬吃痛,就聽沐清瑜在耳邊冷冷道“只是借你追個人,又不是要搶走你再不識抬舉,下一拳要你的命”
那一拳將馬打得差點昏死,痛得腳下打趔,不過這馬甚通人性,竟然從沐清瑜的話中聽到了淡淡的殺氣,原本狂怒的馬頓時老實幾分。
沐清瑜這才一夾馬腹,繼續追向前去。
這馬是東方墨曄的,雖然只是一頭畜生,但沐清瑜也不想要它的命。
她只看一眼,心中就迅速計算距離,人能救,但救下來時,應該也到裂谷邊緣了。若是這馬繼續發狂,就算沐清瑜能在明沁雪掉落裂谷之前把她救下,但這狂怒到失去理智的馬肯定收勢不住會跌下裂谷。
何況,它那般狂怒,中途不配合,也會給她救人帶來麻煩。
收伏了馬,那馬按正常速度追去,在她一勒馬韁飛躍而起時,那馬會意便收勢,也免了粉身碎骨的命運。
大概是被沐清瑜威脅后,有些畏懼她了,那馬也不敢走,就在一邊繞圈拋蹄子。
沐清瑜道“我遇到了小蝶。”
明沁雪略略蹙了一下眉,忍著后背的疼痛,啞聲道“我沒事”她眼神復雜地看著沐清瑜“你剛才這么一飛一撲,是你獨門身法嗎”
“算是吧”沐清瑜不由側目前看了明沁雪一眼,她不會武功,還知道獨門身法
明沁雪唇角努力上揚,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你這是什么眼神,我雖不會武功,但沒吃過豬肉,還咳,我是說,我雖不會武功,但好歹也看過不少書”
她剛要說看過豬跑吧算她反應快。
沐清瑜接受這個說法,道“也是,明姑娘聰穎敏銳,秀外慧中,除了不會武功,就沒你不會的了”
明沁雪笑容更加勉強了。
她原本對武功也是一竅不通的。
但是,大概是因為一個人,因為一件事,她對武功產生了興趣,然后,看了許多關于武功方面的書,才知道,原來并不是所有的武功都是一樣的,有流派,有不同的門派的不同修習方式,講究的就是一個獨家。
除師徒父子一脈相承,每家每派,所學皆不一樣。不一樣的劍法招式,不一樣的身法步法,個中微妙,只有修習的人自己知道
此時,沐清瑜控住驚馬,又將驚馬拉開,解了危險隱患后,過來道“你是在馬車上坐會兒,還是下來走走”
明沁雪低聲道“腿軟,我先坐會兒”
“那行,我先處理這馬”
明沁雪看著那馬股上的血,已經把它整個后腿染紅,之前它狂奔的時候,路上也是灑下了不少血滴,甚至連她素凈得體的衣衫上,也沾了幾點。
她并不是嬌氣的人,馬血腥而膻,劫后余生的她,此刻也并不覺得難聞。
沐清瑜走到傷馬跟前,靠著馬前低聲說著話,好像是在跟馬交流一般,明沁雪沒聽清,她此時神思不屬,也沒有去聽。
此時,馬股上還插著幾枚銀針。
沐清瑜右手一滑,一柄匕首出現,她手法極快地順著馬股上流血不止的傷處一剜一翹一繞一收,一枚帶血的三菱梭便被挖出。
有幾枚針止血鎮痛,那馬一動不動,極是配合。
灑上金創藥,便大功告成。
不過,這馬失血過多,發狂之后恢復,此時腿腳略有些發軟。
沐清瑜道“這馬暫時拉不了車了”
說著,她走過來,看一眼馬車四周,道“這馬車改裝成這樣,也著實不容易”內里是鐵板,但是外面是木制,此時外面的木制被那些殺手的兵器破壞,已經不再美觀了。
光看那些痕跡,就能看出當時的兇險,明沁雪只是被驚馬帶走,顯然都是這馬車的功勞。
她正要說話,明沁雪神色復雜地看著她,突地道“你常扮男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