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還有什么別的身份嗎
至于裴文朗幾人,此時,心情已經存在谷底。一副擺爛的樣子,做好聽天由命的準備了。
他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就算周沉有資格做訟師,那不和沒有訟師一個樣
他們正在考慮怎么把那五十兩討回來。
西城都司道“周秀才,你既想為裴文朗幾人訴訟,那便開始吧”
周沉道“大人,十幾年前,威武侯府惹來強仇,為保府里根基,威武侯府家主裴霽令裴文朗兄弟五人做出兄弟不和鬧翻的假象攜部分祖產歸老家保存實力,其中祖產多為御賜之物。如今裴文朗幾兄弟回京,歸還祖產,但還有二十一件被老家族長裴嵩以瞻仰沾福氣為名借走,拒不歸還請大人秉公辦理”
這說法和之前裴文朗說的意思差不多。
畢竟,那訴狀可是周沉親自抄的,他對這件事的內情又知道得很清楚。他不僅是裴文朗幾人的訟師,還是威武侯府的老人,如今再次陳述,既代表著人證,也強調了事件
小小姐可是交代過他,侯府里當初被卷走的東西追回是第一要務,裴文朗幾人雖是自作自受,但是還是得幫一把
裴嵩父子怒聲道“胡說八道,絕無此事何來瞻仰沾福氣之說”
周沉看他一眼,不緊不慢地道“幾位的意思是御賜之物,不配給你們沾福氣,不配給你們瞻仰”
裴嵩父子一滯,接他們八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說不配這種話,裴嵩嘶聲道“可當初的確是贈送啊,裴文朗,你們幾個摸著良心說,當初你們是不是直接送過來的何來說什么御賜之物何來說什么他日要討回再說,哪來的二十一件,就三件”
裴文朗道“我一個人都不止送三件,族叔,你說謊也得摸摸自己的良心吧”
裴澤豐眼神閃爍地道“大人,這都是他們的一面之詞。首先,明明是贈予,他們偏說是借予;其次,他們當初贈送的時候,可沒有說是御賜之物,而是好物件,現在借口御賜之物,誰知是真是假再次,這件數盡是由著他們胡說,哪來的二十一件呢那么多,那不是一大堆嗎”
現在已經陷入一種比較焦灼的狀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雙方各執一詞。既然誰也沒有證據,那就無法辨別誰真誰假,或者都是假話。
西城都司也覺得頭禿,他目光看向堂下,裴嵩父子與裴文朗兄弟皆是一幅倍受冤屈,怒火沖天,難以置信的憤怒表情,獨周沉站在一側,胸有成竹的樣子。
他問道“你這個訟師,可有什么好說的”
周沉拱手道“大人,不才想跟裴嵩父子說幾句話,還請大人允許”
西城都司心想,這莫不是要當堂勸說有用嗎
他當這個西城都司也有三年多了,什么樣的人沒見過這種寧可對薄公堂,也不肯把東西拿出來的。一是可能東西太好舍不得,二是東西早就沒了,還不出來當然,也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當時真的是贈予,覺得東西已經是自己的,現在想要回,就是從自己身上割肉。
他也想看看這個訟師有什么本事,于是道“可以”
裴嵩父子一臉戒備的看著周沉。
他們可記得這老殺才。
當初在裴府,這老殺才的態度,就不是個好的,他說什么他們都不會聽。都司老爺在這里呢,難道還容他威脅不成
當年的事他們本來就沒錯,哪有送出去的東西又要回來的道理
周沉微微一笑,對裴嵩父子道“幾位,你們是不是在想,當年的事你們沒有錯,送到你們手中的東西,哪有又要還回去的道理”
裴嵩父子“”
這人是屬蛔蟲的嗎竟然知道他們心中在想什么
但他們絕對不會承認。
裴嵩冷哼道“并沒有”
周沉笑道“這事我們先不論是贈予還是借予,不如我們反推一下,若是真是御賜之物,不論是贈予,還是借予,你們能受得住嗎”
裴嵩父子“”
他們受不住
周沉又道“你們不承認件數,不愿意歸還,是覺得裴文朗他們沒有證據可萬一他們有證據呢”
裴嵩父子心里哼了一聲,不可能有證據,都多少年了
周沉道“幾位都是聰明人,其實不必在此做無謂之爭。一筆寫不出兩個裴字,若是你們最終的結果還是要歸還,卻把事情辦得很難看,那這親戚可就真的做不成了”
裴嵩父子嗤之以鼻,還想在這里用親情打動他們
利益面前,父子尚且未必不動心,何況這都出了五服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