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趙捕頭同來的,是杏林堂的坐堂老大夫,這也是黎飛揚接了沐清瑜眼神指示,出去吩咐人報官的同時請的。
黎飛揚把人帶到后邊小屋,讓杏林堂老大夫去看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李元慶。
至于這后廚門口,已經由趙捕頭帶來的捕快們堵得嚴實,誰也別想跑。
不一會兒,老大夫就回來了,他拱拱手,道“的確是中毒,但是所中何毒一時難以查出來。似是一種混合之毒,但不知何物混合,故老朽也難以配置出解藥。”
他遲疑了一下又道“本來這毒應該會在一刻鐘內斃命,但老朽查看,似乎他的毒得到了壓制,雖沒有解掉,但一時沒有性命之憂,這樣的手法,即使是老朽,也自問辦不到,敢問是哪位高人來過”
他是醫者,遇上比他更厲害的醫者,哪怕時間不對,地方不對,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趙捕頭卻不想理會這些,目光在眾人面上掃過,道“本應一刻鐘斃命那投毒害人無疑了何人下毒害命”
一雙雙目光都落到張師傅身上,黎飛揚正要開口,沐清瑜卻指向一人“害命者是他”
趙捕頭并不知道這看著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是幕后東家,初步問清案情是件很嚴肅的事,一個小姑娘在這里插什么嘴他瞥了沐清瑜一眼,把目光落到黎飛揚身上。
黎飛揚也很懵,剛才不是在說是張師傅嗎
不過他還是指向沐清瑜指向的人。
那人臉色大變“姑娘,黎掌柜,你們是不是指錯了明明是張自立啊,你們剛才都確認了的”
黎飛揚看向沐清瑜。
沐清瑜淡淡地道“茍卜德,我剛才不過是隨意指了一個人,來觀察眾人的反應,從而好確定真正的惡徒”
秦師傅不禁拍拍張師傅的肩膀。
張師傅自己也怔怔的,他本以為他已經百口莫辯,他雖沒做過,但面對這樣的局面,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本來心里還有些怨氣,怨姑娘小小年紀,完全是憑著表相就胡亂指認。
原來,能開這么大個酒樓的老板,即使年紀小,也是不可小視的。
茍卜德喊冤“我不服你這是胡亂指認,姑娘,你何必如何你對我不滿,直接將我趕出去就是了,何苦往我身上潑臟水”
趙捕頭皺眉,道“到底怎么回事”他又看沐清瑜,問黎飛揚“她是何人”
黎飛揚一拍腦袋,剛才也是亂了,他忙道“啊,這位是我們的東家沐姑娘,在下是大掌柜。”
聽說原來是老板,趙捕頭目光中的輕視稍微收了收,才道“你們指認人,總得有根據,若沒有切實證據,也沒有本人認罪,本捕頭將要把你們所有人一起帶回去問話。”
茍卜德滿臉被冤枉的樣子,道“捕頭你要為小人做主,小人只是一個廚師,從這酒樓重開之日,便到了這里。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今日竟被東家質疑我對大廚投毒。若小人蒙此冤屈,以后小人還怎么在這行做下去小人是無辜的,小人冤枉啊”
趙捕頭向沐清瑜。
沐清瑜道“莫急,我既然敢確定,那自是會讓真相大白”她問老大夫“請問老先生,你知道中的是混合之毒,那你知道是什么類型的混合之毒嗎”
老大夫搖頭“老朽感覺,似乎不是難尋的東西,但混合得極為奇怪,所以老朽一時難以分辨。”
沐清瑜笑了,道“的確不是難尋之物,那些材質甚至就在這廚房之中,原本不會成毒,但是添加兩樣,便是奇毒了。”
老先生眼睛發亮“愿聞其詳”
沐清瑜也不說話,她直接道“王春,把之前李大廚領的食材同樣份量給我”
王春忙道“好”
他立刻著手去配。
這邊,沐清瑜招手叫黎飛揚,對他耳語一句,黎飛揚一怔。
沐清瑜又對趙捕頭道“這是我的大掌柜,我讓他出去取一件東西,以證明我說的都是真話,可以嗎”
趙捕頭皺眉,事情未明,這里所有人都有嫌疑,怎么能隨便放走
沐清瑜神色輕松,道“我是他的東家,他既不是廚師,事發之時也不在廚房,整件事與他沒有什么關系。若他逃走不回,或是有什么別的小動作,一切后果我來承擔”
趙捕頭聽他這么說,語氣略松動,道“需要多久”
沐清瑜道“大概要少半個時辰而我這里要證明,大概也需要這些時間”
趙捕頭勉強道“他若不回,本捕頭便以畏罪潛逃之罪論處,不但要抓捕他,你也同罪”
沐清瑜點頭“好”
趙捕頭這才揮揮手,門口的捕快接到訊號,把黎飛揚放了出去。
而后,他對沐清瑜道“你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