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出征之事稍緩,眾卿,南齊犯邊,事關重大,但凡你們有何想法,不妨暢言”
戶部尚書時閔威道“上一批糧草按路程正在谷俞府,華夷之后,再過五城,最大的城池便是谷俞,谷俞的守將尚將軍,如果得到消息前往施援,應該能頂一陣,但若沒得到消息”
只怕剩下的五城后無援兵,難以守住,那時,南齊直到谷俞,尚將軍那里也是壓力重重。
所以,朝廷的軍隊,必須盡快前去,若是尚將軍能多堅守幾天,援兵到來,能在谷俞阻住南齊兵。
而現在,信息不通,他們甚至不知道南齊大軍打到了哪里,另外,魏羌恒身為一軍主帥,身在軍中,怎么會這么輕易就被人給刺殺了
是軍中出了內奸,還是江湖中人混水摸魚,私人恩怨,又或者是南齊人的陰謀
事關邊疆,第一次這般被動。
軍情告急,他們卻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看著凝眉的眾人,孔熹心中冷嗤,現在朝中是什么氣象想當初,南齊大軍犯邊,被那人給殺得片甲不留,十六年不敢進犯,如今,鎮國大將軍已死十余年,而南齊終于整軍前來了。
可朝中,卻對南齊之犯反應奇怪,他們用怒罵來掩飾心中的恐懼,對連失五城心中的懼意怕是多過了義憤他們罵南齊,罵守軍無能,少了一個魏羌恒就少了魂般,卻提也不提失去五城的百姓將會如何
他們在京城好生生地待著,尚且在恐懼擔心,卻沒想過已經在南齊鐵蹄下的百姓過的是什么日子。
當年,鎮國將軍死得多可惜啊。
但凡皇上查明緣由,不因鎮國將軍夫妻之間的矛盾而將他滿門抄斬,今日南齊焉敢來犯。
孔熹心中升起無盡戰意,他雖然受過傷,精力也不如從前,但他當時在北境,未曾與南齊軍一戰,現下,他正想會會南齊之人。
他再次出列,道“皇上,臣愿往”
皇上想到當初孔熹在北境,的確是戰功赫赫,也正因為這樣,北境的大軍幾乎成了孔家的私軍,光知有孔大將軍,不知有皇上
后來他用計調回孔熹,終于收回了兵符,現在再將兵符給孔熹
不是實在沒有人選,他是不考慮的。
他緩聲道“孔愛卿,你早年受傷,尚需將養。朕這滿朝,難道還不能找出兩個年輕的人來領兵嗎”
他環視眾人,又道“南齊有兵有將,難道我東夏便沒有嗎南齊能殺我東夏之將,東夏便拿南齊毫無辦法嗎”
此話一出,誰敢答話
只齊刷刷跪了一地,又道惶恐。
皇上不耐煩地擺手。
好在眾臣的一番討論,到底還是拿出了章程。救援是必然的,戶部會備齊糧草,此刻,所有的別項并不緊迫的開支,都暫時壓后,以大軍糧草為先。
最后的問題,便是誰可為將。
孔熹出頭兩次,都被皇上否了,他便知道,皇上這是不想讓他出征。
也罷,雖然南齊來勢洶洶,且打下五城,也著實不用草木皆兵如臨大敵。
楚景弦道“父皇,不如我去吧”
皇上看了他一眼,他剛用得順手的刀,不能脫出掌控所以沒有理會。
莊國公對楚云程直使眼色,魏羌恒出事,具體情形如何一無所知,東境原本是魏羌恒部下的兵將們,若是由四皇子接手,這是最好的結果。不僅如此,若四皇子帶兵打了勝仗,便轉劣勢為優勢了。
然而,楚云程不但沒有出列,還往后退了一步。
戰場多兇險他怎么能去
再說,這樣的時候,他怎么能離京離京豈不是把一切優勢都讓給了楚成鄴
他不想去,楚成鄴也不想去,這兩個在朝堂里爭鋒相對,各出奇能,恨不得在屁y股后面安上孔雀尾巴來展示自己優秀,以便能成為太子的皇子,此刻都像縮頭烏龜一般,盡力地減小著存在感。
皇上把他們的心思猜得準準的,也壓根沒有指望他們。
楚昕元道“父皇,兒臣請命出征”
皇上看了他一眼,眼神幽深。
十六年前,鎮國將軍顧祁珩帶著東境將士,將南齊打退,使得主動求和,顧祁珩立下大功,卻生了別樣心思,與南齊將士私底下還有來往,虧得發現及時,將其滿門抄斬,才杜絕了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