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當然行”楚昕元悻然,但又笑了,她知道但她并不反感自己送她回去,她質疑的只是自己趕車的技術
看見自家主子笑得跟個傻子一樣,岳西嚇得一撥馬頭,讓開道路,整個人頭都快低到馬肚子里去了。
不能看不能看,再看下去,他會被主子滅口的吧
馬車緩緩行駛,楚昕元似乎想將馬車趕得穩如床,車內果然沒有再傳出質疑聲。
此刻,他心中什么都沒想,放開了朝堂中的一切,放開了心中的仇恨,也放開了所有的讓他想要追逐和爭奪的東西,只是安靜地趕著馬車,反倒讓他心中多了幾分平靜。
后宮,朝華殿。
這幾天,朝華殿里門庭若市。
皇后被打入了冷宮,原本和皇后幾乎分庭抗禮的寧貴妃便成了一家獨大。那些嬪妃們還不得趕緊的多來走動走動,刷刷存在感,難道要等封后的旨意下來再來抱佛腳嗎
那可遲了。
如今后宮中,除了寧貴妃會被封后,也沒別的可能。
四皇子被貶為庶人,還被圈禁,魏氏一族倒得那么徹底,絕無東山再起的可能性。
三皇子母妃早死,楚昕元母嬪早死,德妃如今在宮中吃齋茹素,幾乎閉門不出,完全不參與這些爭競。
她爭也沒用,她無子,養大的七皇子還和她離了心,宮中多少嬪妃明里暗里笑話,要不是德妃的地位不低,人也不好欺負,只怕不少捧高踩低的嬪妃們還會去挑釁生事。
八皇子的母妃倒是在,但一直跟著皇后仰她鼻息的,再說,八皇子有大皇子那樣有聲望嗎,大皇子可是有賢王之名的。
想要成為皇后,一要有子,二要皇上愛寵。
倒是有個鐘嬪,很得皇上寵愛,但鐘嬪的孩子還沒生下來呢,誰知道生的是皇子還是公主何況,鐘嬪的娘家地位可遠不如定遠侯。
寧貴妃更是直接接手了后宮主理之事。
當初皇上意思不明,后宮之事,便是由寧貴妃協助皇后一起辦的,現在是她一人獨大了。
多年努力,勝利就在眼前,后位于她已經只有半步之遙,而她的兒子也將成為太子,這是她多年來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
不過圣旨還沒下,她得讓皇上快點把這事落實下來。
又是一天晨時,已經有宮妃陸陸續續來到朝華殿。
殿內的金壁輝煌,玉柱高聳,正首位上坐著寧貴妃,她身著錦緞長袍,發間一支七尾鳳簪釵甚是顯眼,腳踏寶石鞋,手扶金玉扇,身旁侍立著早到的嬪妃,都是些地位不太高的,早早前來抱大腿的,她們大多低著頭,不敢抬頭直視寧貴妃,也有些圓滑的在說些樂事湊趣。
寧貴妃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只是這笑意透著疏離和些高高在上,按制只能側戴的七尾鳳簪釵,被她正戴著。當然也不會有人覺得有什么不對,如今她已是后宮地位最高的人。
鐘嬪和四個宮妃一道前來。
這四個宮妃是住在長宮附近的,地位都不高,平時都是跟在鐘嬪身后。
現在的鐘嬪已經不是嬪了。
皇上愛重她,早在四個月前就升為了貴嬪。就等生下皇子,好順利晉妃位。
她已經快生了,肚子突顯,走路緩慢。
從門口到殿內的這段路,硬生生走出了八里路的即視感。
到了殿中,她扶著肚子笑道“貴妃姐姐,看來我又來晚了。沒辦法,住得太遠,我這身子又笨重。姐姐可別見怪喲”
寧貴妃似笑非笑地道“妹妹也是,不是都說過,咱們后宮的姐妹,相聚是熱鬧,不聚也無妨。你還大老遠的過來一趟”
“來肯定是要來的”鐘嬪也笑得花枝招展的,她年紀還不大,但在這宮里不但生存下去,還得到皇上那般的愛寵,不可能是個傻白甜。
皇后在的時候,兩人當然是沒有什么過節,但現在皇后打入冷宮了,一個是最尊貴的貴妃,一個是皇上寵愛的即將誕下龍子的貴嬪;一個是生下皇長子,但已經徐娘半老的宮中舊人,一個是即將生下皇子,得皇上之心的宮中新貴,頓時就有了利益牽扯。
鐘嬪溫柔地笑道“如今后宮以貴妃姐姐為尊,嬪妾自然得讓腹中的皇兒懂得尊卑之別”
寧貴妃目光掃過她的肚子,那般張揚的模樣,像故意在凸顯自己的得寵一般,那張年輕的臉上,笑容得體,可就是看著十分討厭。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貴嬪妹妹是懂尊卑的,你腹中的孩兒自然也不會差。這宮中,最重要的不就是尊卑么”
“貴妃姐姐說的是”鐘嬪仍然笑得溫婉宜人“所以我才不敢不來,省得被人說嘴不是”
“貴嬪妹妹身子都這般重了,誰敢拿這些話說嘴要是被本宮知道,本宮定會將這般挑撥是非的小人給撕裂爛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