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沐清瑜什么話都不說,他眼珠一轉,快速膝行到裴霽面前,磕下頭去:“裴爺爺救我,裴爺爺救我!”
裴霽低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沉聲道:“何事?”這時,高永安也匆匆而來,一來就驚訝地道:“這是怎么了,康樂少爺,你怎么在這兒?”
裴康樂沒有理會高永安,假作害怕地看了沐清瑜一眼,才道:“裴爺爺,小小姐逼我去尋無色無味的毒藥,要害侯爺!”
裴霽瞇了瞇眼睛,道:“哦?”
裴康樂立即道:“裴爺爺,小小姐說,若是侯爺有事,她就能分到威武侯府的家產,但是侯爺身份貴重,不能直接殺,要用那位沐明遠殺妻子手段,讓侯爺無知無覺地死去!”
裴霽還沒說話,高永安立刻道:“小小姐,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侯爺對您多好啊,老爺也待你親厚,你怎么能因為侯爺回來會繼承侯府的家產,就做出這種事?”
他是在外面轉了一圈,不見裴霽,也不見沐清瑜,然后想著康樂少爺還在主院那邊呢,可別被發現了。
但沒想到怕什么來什么,一到主院外面,見院門大開,他忙走進去,連借口都想好了,若是里面無事,他便說是來向老爺匯報的。
裴霽掃了高永安一眼,才道:“裴康樂,你逃難到京城,本人待你如何?”
裴康樂道:“裴爺爺待我恩重如山,給我地方住,又讓高管家照顧我,我感激不盡。所以,小小姐的要求,我辦不到,侯爺是裴爺爺的親生兒子,合該繼承侯府的一切,小小姐只是外人,她這樣想是不對的!”
裴霽不接這個茬,道:“你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裴康樂眼神閃爍。
這是裴霽住的主院,他出現在這里的確不好解釋,他流下淚來,又磕下頭去,道:“裴爺爺,我錯了,我在私塾里被那些人欺負,想從裴爺爺這里拿點東西出去賣,換了銀子,給了他們好處,他們定不會再為難我。但是被小小姐碰見,小小姐便以此為把柄,要我為她去尋那害人的毒藥。裴爺爺,您待我恩重如山,我是絕不會這么做的!”
高永安又道:“康樂少爺說的對,雖然你想偷拿東西不對,但是,好在你還沒有忘記根本。偷拿東西只是失了小了,但要害侯爺,這可是大罪!”
他差不多明白了,康樂少爺是被小小姐發現了。
不過康樂少爺聰明,這么一說,就把裴家的幾個主子給挑撥了。
只要他們生了一點疑忌之心,就不會再相信小小姐,那康樂少爺的真實意圖,就能被掩蓋了。
裴霽道:“山陽伯是你的外祖父?”
裴康樂的眼瞳一縮,這個老不死的聽去了多少?
他道:“是,是的!”
“既然他是你外祖父,你為何還要到威武侯府?”
“外祖父不,不認我,我娘與我爹是私相授受……”
裴霽道:“你說你偷拿了我這里的東西,偷拿了什么?”
裴康樂有點不懂了,這老頭怎么這里問一問,那里問一問?這話題的跨度也太大了。
但他還是道:“那塊青硯,還有右抽屜那一塊玉佩!”
裴霽道:“青硯倒也不貴,只值八百六十兩。但那塊玉佩是我裴家祖上御賜之物,偷竊御賜之物,還是交給京兆尹吧!”
裴康樂大驚:“裴爺爺,我只是一時糊涂,我也不知道那是御賜的。再說,我發現小小姐的陰謀,也算對侯爺有功,能不能將功抵過?”
“將功抵過?”裴霽輕嗤一聲,“拿下!”
裴康樂急了,眼見得左縉上前要把他扭住,他急忙道:“裴爺爺,這件事如何,不是該由侯爺定奪嗎?裴爺爺您疼愛小小姐,是不是想將這件事瞞下來?這對侯爺是不公平的,侯爺是您的親兒子,又是侯府真正的主子,怎么處置我,該由侯爺來決斷!”
他這話倒也沒什么毛病,的確,現在侯府的真正主子是裴世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