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八皇子趕出京城,皇上的精神又差了許多。
他嘆氣著對楚朝陽道:“陽兒啊,朕是不是老了?你八皇兄犯下這樣的事,便是一死,也難恕,但是朕竟然手軟了!”
楚朝陽扶住他,道:“父皇,您是仁厚之君,慈祥之父。您對八皇兄是念及父子之情。希望八皇兄能體念父皇您的一片慈心,從此洗心革命,用往后余生懺悔他犯下的錯!”
皇上輕輕嘆了口氣。
他年紀大了,不想看兒子們去死,所以楚云臺本不該活命,他還是不忍下手。
楚朝陽又陪了皇上許久,安撫著他父皇的情緒,直到皇上困倦襲來,入寢殿安息去了,他才離宮。
楚成鄴的死,讓京城整個氣氛都變得低迷,唯一不受影響的,大概就是鐘妃了。
十四皇子已經會笑了,鐘妃也越發嬌艷動人。
皇上已經不怎么去后宮,他越發老邁,雖然十四皇子這個小小的新生命讓他遲暮之年也能多添幾分朝氣,但畢竟精力多有不足。
楚朝陽回到九皇子府,又召見了他的慕僚們開會。
如今他的慕僚們提的意見和建議,楚朝陽都能聽得進去。
比如這次楚成鄴的葬禮,九皇子便全程參與,盡到了一個弟弟的本份。京城里誰不說九皇子顧念兄弟之情,寬仁敏厚?
不過,此刻在書房,拋開那些偽裝,他便又是那個即將為儲君的高貴皇子。
他道:“所有的尾巴都處理干凈了吧?”
慕僚一道:“回殿下,所有的痕跡都已抹去,八皇子也已經趕出京城,他一介庶民,即使能尋到蛛絲馬跡,也無法進京,更無法面圣,此事埋入塵埃,斷不會再起波瀾!”
楚朝陽勾唇,露出一個淡淡冷笑,道:“甚好!”
慕僚二道:“殿下,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您看,楚云臺那兒……”
楚朝陽輕蔑一笑,道:“不過一個庶民,留他一條命又如何?”
沒錯,楚成鄴全家死于就藩的路上,表面上看來,是楚云臺干的。
事實上,也的確是楚云臺生了惡毒心思。但是,以楚云臺的本事,還真沒辦法做得這么干凈。
在中間插了一手,卻又把自己摘得干凈的楚朝陽,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楚成鄴想借就藩離開京城,進可攻,退可守?
那也得看他同意不同意。
既然這東夏的天下是他的,他又豈容有覬覦他天下的人安然離開?畢竟,楚成鄴人雖離開,他京城的勢力卻沒有全部帶走。
與其讓那些暗中隱藏著的勢力有一天成為自己的絆腳石,不如直接從根本上把這件事解決。
不論他留著有多少的后手,也不論他有多少的隱藏力量還在京城,等著他卷土重來。
只要楚成鄴一死,這些便都不再是事。
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在這整個事件中,他既除掉了大皇子,又廢了八皇子,而他自己,不但片葉不沾身,竟還得了個仁厚敏孝的名聲。
這就是他的厲害之處。
他養的慕僚,能為他把一切都計算到,這才是他看重他們的地方。
楚朝陽道:“離冊封還有幾天,這段時間,大家都打起精神來,這中間萬不可再出紕漏!”
慕僚三道:“殿下,如今京城里可能成為殿下阻力的人基本都清除掉了。三皇子和五皇子如何處置?”
楚朝陽道:“他二人可有什么異動?”
慕僚四道:“倒是沒有什么異動,三皇子閉府謝客,五皇子每天去京畿衛當值,然后就是回梁王府,別的地方都不曾去過。”
“既然他們識趣,暫時不用理會他們。”楚朝陽道:“對了,給本殿下在輕舞軒設宴,本殿下有事要和東方先生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