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沁全家當初被定遠侯秦幕昭所害,在流放途中又遇山匪,只有她一人得以活命。她被沐清瑜救下后,剛開始,她跟著明沁雪在望明軒里做工。
但其實她一直在找機會想為祖父伸冤報仇。
沐清瑜讓她等待時機,直到前不久,沐清瑜說她可以帶著證據去告了,她便帶著證據首告,成為把定遠侯秦幕昭拉下馬的關鍵力量。
她在學醫,如今家仇已報,在這里照顧流民,日子過得忙碌又充實。
此時,那爛瘡中年女子看著自己身上臟兮兮的樣子,又看著沐清瑜那張如同吹彈得破的粉面,一身淺藍衣衫干凈而雅致,她就不自覺地往后縮。
沐清瑜溫和地道:“大姐,你別動,你動了我不好把脈。”說著,那干凈白皙的手,便握上了中年女子的腕脈。
中年女子不自在極了,她窘迫又慌亂,喃喃道:“姑娘,我身上臟……”
沐清瑜溫聲道:“不要緊,待我給你看過病,你便可以去后間洗個澡,換上干凈衣服。那邊會有人幫你安排的!”
中年女子怔怔地看著溫和淺笑的沐清瑜,低低地呢喃:“姑娘是仙女吧!”
沐清瑜笑了,道:“大姐,我就是一個醫者,這世上可沒有什么仙女!你身上這些瘡是在路上被毒早叮咬所致,那些蟲子的口器留在你的皮肉里,便會長成這樣。”
“我,我會死嗎?”中年女子自從長瘡后,心中便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她知道好幾個人,都是長瘡爛死的。
雖然她家人都在流亡路上死了,但是,能活著,誰又愿意死呢?
尤其是死在他鄉,沒有親人,沒有尊嚴,像一條野狗一樣死去。
沐清瑜道:“怎么會呢?你這些瘡不嚴重,我這邊開個方子,你拿著方子去往右邊的耳房,那里會有人為你調配藥草,準備單獨的浴房,你在里面泡上兩天藥浴。再用藥膏擦拭患處,三天之內可見效,七天之內,便可除根!”
“真的嗎?我不用死了?”中年女人眼里迸發出強烈的希望,他以為她這樣必死無疑,甚至,她還擔心自己身上的瘡會讓她被趕出去。
若是被趕出去,她就只能死在外面。
但是這個仙女說,她有救,不嚴重,甚至七天就能好。
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姑娘,你說泡兩天藥浴,還有藥膏探試患處,那我,我沒有錢呀!”
沐清瑜笑道:“沒關系,等你好了,幫著照顧一下別的流民便是。”
中年女子眼里都是難以置信,她身子一滑,就跪倒在地,不管不顧地磕下頭去:“姑娘,你真是好人,我,我什么都沒有,我給您磕個頭!”
沐清瑜忙扶住她:“大姐,不必如此。東境戰亂,叫你們有家歸不得,只能顛沛流離,如今到了這里,大家便一起努力,同舟共濟,共渡難關。等等一切過去,你們便可以重回家園了!”
“我們……還能重回家園?”
“自然能的。”沐清瑜微笑道:“朝廷派了七皇子過來打仗,他會趕走南齊的軍隊,把咱們失去的家園奪回來,以后,你們就可以回自己家了。”
她又安慰了中年女子幾句,江阿沁過來,接過沐清瑜開的藥方,道:“大姐,你跟我往這邊,我給你準備藥浴!”
她又清爽地笑道:“大姐你放心,咱們濟寧堂的堂主醫術十分高明,她說你的病不要緊,就不要緊。你且放寬心!你先在這里住下,也別擔心沒錢,等你好了,你也可以幫我們一起照顧別的病人,我們堂主說了,國難當頭,大家都要一起扶持,只要渡過難關,以后有的是好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