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前的阻攔……這件事只怕嚴重了。
宮門守衛六神無主,充滿了后悔和后怕,急忙去匯報給上司。
劉公公一進宮門,便問秦安是在哪里遇上那個故意指錯路的小太監的。
秦安說了,劉公公立刻召來太監副總管,讓他將這一片負責的小太監們全都聚結在一起等候。
他當然是得第一時間去見皇上,匯報這個大噩耗。
皇上也有些心緒不寧。
雖然他派出了劉公公,但是那個九皇子身邊的護衛說,陽兒是被人追殺。
希望一切來得及。
他根本無心看奏折,把手頭的奏折重重推開,他在殿內踱步,還是心煩意亂,他大聲道:“江翌,江翌!”
禁軍統領立刻現身,道:“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道:“帶些人,出宮,接應九皇子!”
江翌被這個命令弄懵了,但還是道:“是!”
皇上心情還是煩躁得很,他知道,江翌雖是禁軍大統領,但論起武功來,遠不是劉大柱的對手,劉大柱是大內第一,在東夏,也是數一數二的。他去接應陽兒,江翌連他的氣息都跟不上。
可是,不多派些人,他心中難安。
就這么行坐不安的,只不過半個時辰,他倒好像經歷了一年那么久。
殿外終于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皇上向外看去,劉公公已經連滾帶爬地進來了,他哭道:“皇上,奴才罪該萬死,奴才去晚了呀!”
皇上的心猛地往下沉,再往下沉,他向后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扶住御案,才勉強站穩,他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怔怔地道:“陽兒他……他怎么樣了?”
秦安已經抱著楚朝陽的尸身進來了,他跪在地上,整個身子伏地,一動也不敢動。
皇上眼瞳猛地縮起,他看見了他的兒子,他精心培育的,他的繼承者,楚朝陽,他最疼愛的兒子,此時,無聲無息地躺在地上。
他臉色驚恐,脖子上一個洞,那個洞里只有少量的血絲滲出來。
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那是因為他身體里的血都被吸干了。
劉公公把李驚風往地上一摜,道:“兇手在此,皇上,九殿下就是被此人當街所殺,此人甚至,甚至吸干了九殿下的血呀!”
皇上心中大殤大慟。
他沒有去看李驚風,跌跌撞撞地走向楚朝陽的尸身。
這一刻,他好像老了十歲。
本來有些老邁的身子,連背都佝僂了起來,他坐在地上,抓住楚朝陽的手,叫道:“陽兒……”
兩個字出口,就已被悲傷攫住,再說不出一個字,整個人向后倒去。
他以為派出劉大柱,以他的身手,定是來得及的,可是誰能料到,劉大柱還是去得晚了。
那個沖著他笑,對他叫著父皇,眼眸和臉部輪廓之中,還有穗妃,不,還有他那傻妹影子的孩子,此時,已經不會對著他笑,也不會再理他了。
難道,關于她的所有的一切,他都留不住嗎?
他把這個孩子照顧得多好?他把他教導得多好?
才十七歲,可他已經有一國太子風范,處理事情雷厲風行,交派給他的差使,他都完成得漂漂亮亮。
他會是自己最滿意的繼承者,也會是東夏之主,怎么就……被人害死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