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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嗓音宏亮的京畿衛們,高聲喝叫,聲音傳遍大街小巷。
這一條條攻心之論不是全無結果。
那些老云崇軍們,他們以云崇軍為傲,但此刻,被稱之為叛軍,聽起來無比刺耳。
沒錯,他們是英雄之軍,戰無不勝的東夏神兵,什么時候,竟然成了叛軍了?
有人動搖了。
那些對顧衍忠心不二的將領們大喝道:“你們是不是傻,現在是叛軍不叛軍的問題嗎?拿刀拼出一條血路,以后云崇軍仍是英雄之軍。若此刻放下刀,就伸長脖子等人來砍吧!”
但軍心已經動搖,云崇軍的斗志顯然已經不如京畿衛了。
皇宮之中,楚昕元也令京畿衛中的大嗓門把之前的話一遍遍喊。
顧衍輕哼:“楚昕元,卑鄙之法,想打勝仗,你莫不是太天真!”
楚昕元勾起唇角:“兵者,詭道也!攻心之計為何就不是計?還是你以為,他們就不會去想?云崇軍當年是何等赫赫威名?因為你,他們現在成了叛軍,以后入了地府,見了鎮國將軍,他們有何顏面?”
楚昕元道:“你成不了,還是乖乖束手就縛,免得造成更多無辜傷亡!”
兩人年紀相差只有兩三歲,氣場都是全開,氣勢上誰也不輸誰。顧衍冷冷看著楚昕元,道:“廢什么話?你死我活耳!”
孔熹帶著一隊京畿衛沖殺,他雖已不再年輕,但孔武有力,此時打得分外勇猛。
原本占據著上風,幾乎控制局面的云崇軍,此刻被京畿衛的奇兵沖擊,又得知不止京畿衛,還有別的衛所正往京城施援。
雖然顧衍也有二十萬精兵,但到入京城的只有五萬多,最主要的,大概是他們名不正言不順。
哪怕他們喊著口號,說昏君害民,百姓沒有活路,他們想另開一片天,說到底,不也還是謀逆嗎?
皇上在龍榻上,胸口處的傷陣陣疼痛,他叫劉公公:“大柱,御醫,御醫!”
劉公公用內力護住他的心脈。
這時候宮中到處都是亂的,哪里來的御醫?
御醫們或許跑了,或許死了,就算能跑去御醫所,也未必能見著個活的,見著個活的,也未必能帶得過來。
皇上大喘氣道:“大柱,抓住那個逆賊,顧,顧衍,你去,你親自去!”
劉公公道:“皇上,老奴要護您周全!”
皇上繼續大喘,聲音急促:“去,朕,要將他,千刀萬剮!”
今天已經千刀萬剮了兩個人,加一個正好!
劉公公遲疑,但他一向對皇帝忠心,于是道:“那老奴去了,皇上你好好休息!”又叫過旁邊小太監,讓他好生照顧皇上。
劉公公踏出龍馭殿門,入眼只見一片血色。
此時,楚昕元也加入了戰斗,他的劍上還在往下滴血。
顧衍也沒閑著,他指間那扳指,拉長,便是冷隕白鐵劍,削鐵如泥,觸之即傷,碰之即亡。
顧衍的得意之身手又極是厲害,那些京畿衛都想誅首惡,立大功,但是,顧衍劍下,幾乎無人生還。
顧九雖離去,顧七還誓死護衛在他身側。
劉公公目標明確。
皇上讓他摔死十四皇子,哪怕十四皇子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嬰兒,他也摔死了十四皇子。
皇上讓他抓逆賊顧衍,他就抓逆賊顧衍。
哪怕還有那么多人從他身邊經過,他也沒動那些人一根手指頭。
他猛地飛身而起,向顧衍撲去。
顧衍感覺到強大的窒息般的殺機,他向旁一側,冷隕白鐵劍揮出。
劉公公避開,兩人斗成一團。
顧衍看著攻來的是個太監,他就明白了。
原來皇宮中的那個巔峰高手,是皇帝身邊的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