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醒了,但皇上卻已經無法吩咐他做任何事,因為他的武功,跌到了底,一個普通的侍衛,都能置他于死地。和顧衍的那一戰,他直接被打廢了。
但他仍然顫顫巍巍地到皇帝跟前來侍候,楚昕元也沒阻止。
半月后,突然有東境八百里加急傳令兵快馬入城,口中大呼:“急報,東境急報!”
這急報自然是送到了楚昕元的面前。
楚昕元看了一眼,抿了抿唇,封好,道:“直接送進宮去!”
于是,傳令兵暢通無阻地進了宮,那封八百里加急急報,由劉公公拿起,送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剛喝過藥,精神不錯。
他的傷其實沒好,也難以好,但有那么多的好藥把他保著,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
他拆開,只見急報上面只有一行字:
“楚王東境剿匪,誤觸陷阱,為國捐軀!”
皇上瞪大眼睛,看著那一行字,似乎要將那行字看出花來。而后,噗地一聲,他一口血吐在急報上。
劉公公大驚,身手已經不如之前敏捷,他道:“皇上,保重龍體呀!”
皇上并不是心疼楚景弦捐軀,而是,他的兒子之中,現在只有楚景弦能與楚昕元對抗,唯有楚景弦回京,才可能助他重新奪回被楚昕元控制的京城。
但現在,希望沒有了。
這時候,楚昕元坐在自己的桌案前,桌案上,壓著好幾封書信,其中有一封,便是楚景弦傳來的。
兩人原本在京城里是針鋒相對,甚至互不順眼,但是楚景弦到了東境,兩兄弟之間反倒常有書信,這點,大概是皇上沒有想到的。
楚昕元出神地看著那些書信,然后,一一把它們投入了火爐之中。
紙張卷起,燒滅,化作了飛灰。
這么久了,要回京的人,該回京了吧?
或者,他該騰些時間去見見天牢里的顧衍。
陰冷森寒的天牢中,顧衍盤膝坐在干草堆上。
這樣的環境,他坐在那里,卻像皇帝坐在他的寶座之上。
和劉公公一戰,他受傷也不輕,臉色很是蒼白,一張妖孽一樣的臉上,卻沒有什么滄桑之色。
甚至,他的頭發,竟然都沒有亂,整個人還是那么俊美,更多了幾分病弱。
皎如月華,光潤清雅。
楚昕元緩緩走近,揮退了所有人。
顧衍緩緩轉過頭,看他一眼,嘴角上揚,道:“關了我這么久,準備什么時候給我個痛快?”
楚昕元靜靜地看著他,過了片刻,才道:“這個,倒也不著急,你逃不掉,早死晚死何妨?留你一命,是因為有人還想見你一面!”
“誰?”
楚昕元瞇了瞇眼,語氣有些冷意:“你覺得是誰?”
顧衍沉默想了想,誰會想見他一面呢?此刻回想,他才發現,他算計籌謀,機關算盡,但卻似乎沒有真正的朋友。
誰會在這時候,想見他一個階下囚?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他笑了,道:“清瑜?”
楚昕元冷淡:“你大可不必叫得如此親密!”
顧衍卻笑得更加開懷,道:“我們共過生死,這情誼,你比不了,也不必比!”